「杏雨書屋」所藏敦煌寫卷「羽619」 與「阿含部類」的關係研究 (釋長叡)

2015-08-17

「杏雨書屋」所藏敦煌寫卷「羽619」與「阿含部類」的關係研究

釋長叡

 

(文章收錄於法鼓佛教學院電子論文服務系統ETDS、國家圖書館臺灣博碩士論文知識加值系統。今得原著者釋長叡法師同意準許上載,特此鳴謝)

*文中所引用的杏雨書屋敦煌藏卷「羽619」及國際敦煌項目IDP S.4010、S5853,特此感謝以上單位容許轉載。

【摘要】《敦煌密笈》稱「羽619」:是阿含經異譯,大概是「失傳經」。

本研究出於對此敘述的驗證。

筆者發現,羽619另有半卷殘本存世,名為「近墨堂1002.hs」,二者可以綴接。進一步,從「寫本淵源」、「字體」、「紙張拼接」、「上下文意」等方面作考察,判斷「羽619、近墨堂1002.hs」的綴接順序。

接著,參考「CBETA版電子佛典集成部類目錄」,輔以「慣用句」檢索CBETA,發現「羽619、近墨堂1002.hs」與《增壹阿含經》的注釋書,《分別功德論》,性質最為接近。

「羽619、近墨堂1002.hs」對大弟子的描述文字,與現行《增壹阿含經》有「亦步亦趨」的對應關係,但由於字數差異懸殊,應非「阿含經異譯」;此寫本雖是《增壹阿含經》的注釋書,但亦有別於《分別功德論》,二者應各有所本。

「羽619、近墨堂1002.hs」記錄五位比丘尼的事蹟,此寫本的發現,其價值是:擴充了《分別功德論》「只敘述比丘功德」的不足之處。

方廣錩教授判斷「近墨堂1002.hs」是東晉(317~420年)寫本;在此基礎上,筆者以為,根據本研究,可再縮小其可能的抄寫年代為公元385年之後。

 

第一章    序論

一、前言

日本武田科學振興財團「杏雨書屋」所藏敦煌寫卷,在2013年完成全部第1~775號寫卷的印刷刊布,名為《敦煌秘笈》。

「杏雨書屋《敦煌秘笈》」有何特別之處,值得特別注意?全世界的「敦煌遺書」,除了「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散藏」之外,主要保存於:(一)中國國家圖書館、(二)英國圖書館、(三)法國國立圖書館和(四)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聖彼得堡分所(東方文獻研究所);除此之外,日本杏雨書屋所藏敦煌遺書是全世界第五大收藏單位,以李盛鐸舊藏為主體,過去因遲遲未見公布,鄭阿財教授以「神秘」二字形容之。1所以2013年杏雨書屋《敦煌秘笈》的公布問世,被鄭教授稱之為「是敦煌學界的一大盛事」、「了却長久以來中日學者苦苦追求的宿願」、「為敦煌學研究帶來了豐富的新材料」。2

《敦煌秘笈》758件文書,以432件李盛鐸舊藏為核心,在432件之外,也有多件寫本鈐有李氏之收藏印。3李氏是敦煌寫卷流散過程中,關鍵人物之一,這使得《敦煌秘笈》更加引人注目。4有關《敦煌秘笈》之「來源、價值與研究現況」,鄭教授有專文詳細介紹,5在此不贅述。

2013年10月,在法鼓山上的「長阿含經研討會」中,辛嶋靜志教授提到:《敦煌秘笈》中的《增壹阿含經》寫本,很特殊,值得研究。本文即是在此指點下,集中注意力於《敦煌秘笈》的阿含寫本,繼而選定其中之「羽619」進行研究。

 

二、研究範圍

(一)日本《敦煌秘笈》中之《增壹阿含經》寫卷

《敦煌秘笈》中的增壹阿含經寫本有五件:

羽457ノ一二V,題名:《增壹阿含經》四大河等抄出、
羽609ノ四,題名:《增壹阿含經》卷三十三、
羽707ノ一,題名:《增壹阿含經》卷第十、
羽619,題名:《增壹阿含經》卷第三比丘尼品第五(近似)、
羽759,題名:《增壹阿含經》卷第八、第九、第十

就中,筆者以為,較特別的有兩件:

1.羽759,最長,長達1,183.5公分,所抄經文涵蓋《增壹阿含經》卷第八、第九、第十。其後並有繫年題記「仁壽三年八月弟子皇太子…」6,卷末鈐印「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

2.羽619,最特殊,《敦煌秘笈》在此卷之「記事」上,記載著:是阿含經異譯,大概是「失傳經」吧。7這引發筆者興趣:羽619殘卷其內容該如何定位?真的是「失傳經」嗎?

在找尋研究資料的過程中,偶然發現:羽619殘卷(至少)還有另外半本存世,當時標名為「西涼時期敦煌寫經」,此件於「中國嘉德2011年春季拍賣會古籍善本專場」拍出8z,目前是「近墨堂書法研究基金會」藏品。此件「西涼寫經」與羽619殘卷顯然屬於同一寫本,二者如何綴接?孰先孰後?綴接之後,如何解讀?

本研究將鎖定在探討此二寫本的屬性與學術價值。至於羽609ノ四、羽457ノ一二V、羽707ノ一,因篇幅較小(一紙),兼以文字與現行《大正藏》雷同,不列入本文之觀察重點。

 

(二)其他館藏的《增壹阿含經》寫卷

筆者不將杏雨書屋的增壹阿含寫本視為孤立於日本一隅的敦煌文書,而將其納入更大的區域中——跟世界其他各大館藏,乃至「散藏」的《增壹阿含》作綜合比對觀察,希能拼湊出較完整的《增壹阿含》原貌、更接近「敦煌藏經洞文獻的原生態」9。這應是藤枝晃教授所提示的:「將寫本殘卷重建為一個整體,並且找出個別寫本或寫本群在全部遺書中的位置。10

於是,查找各大館藏(乃至「散藏」)目前已知的敦煌遺書,有哪些與《增壹阿含經》有關?方廣錩教授在其個人「微博」上表示:國圖(中國國家圖書館)16000餘號中,《增壹阿含》,15號(其中兌廢稿 2號);英國 14000餘號敦煌遺書中,《增壹阿含》, 23號(其中兌廢稿 2號,護首1 號)。11但,未列出明細。12

筆者試圖找出現存的《增壹阿含經》,如下:

1. 英、法所藏

根據釋禪叡(1996)《敦煌遺書索引》,在黃永武(1981)《敦煌寶藏》中,可找到十六件屬《增壹阿含經》寫本,13其明細如下14

[1] S0046 十紙15, #1, p.209
[2] S0380二紙,#3, p.278
[3] S0495二十五紙,#4,p.125
[4] S0694十一紙,#5, p.611
[5] S0934二紙,#7, p.578
[6] S1478二紙,#11, p.168
[7] S4010二十九紙,#33, p.153
[8] S5081三紙,#39,p.693
[9] S6069 殘片一紙,#45, p.11
[10] S7261二紙,#54, p.589
[11] S7483一紙 ,#55, p.177
[12] B8434(諸經要集抄錄)16#110, p.308
[13] P2385V, #120, p.139
[14] P4525 , #133, pp.402-407 17
[15] P5554, #135, p. 499
[16]P5027,#135, p.225增壹阿含經等書秩殘片18
另外,根據《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新編》,還可找到S.3288。19

2.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經檢閱《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146冊之目錄頁,所得明細:

BD07323(兌廢稿), BD09942, BD10171, BD10271, BD10776, BD10968(兌廢稿), BD11152, BD11235, BD12189, BD14635, BD15062, BD15105, BD15123H, BD15123I, BD15660,共十五件。

3. 俄藏

筆者所見《俄藏敦煌文獻》,有Дх01198, Дх01209, Дх01210,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二。雖有三號,其實是一件寫本。20另,Ф204A 增壹阿含經結禁品第四十六,屬「刻印本」殘頁,21與本研究無直接關聯。依個人經驗,俄藏最不易檢索,此部分可說皆仰賴於方教授提供其餘的28件資料。

4. 日藏

日本《中村不折舊藏禹域墨書集成》有七件:書道028、157(05)、170(22)、171(01)、171(02)、174-2(12)、174-2(13A)。22

加上杏雨書屋《敦煌秘笈》五件:羽457ノ一二V、羽609ノ四、羽707ノ一、羽619、羽759。

目前所知有十二件。

5. 其他散藏

檢索申國美編(2007)《中國散藏敦煌文獻分類目錄》,屬於增壹阿含經敦煌寫本者,還有:浙敦001、湖北博2223、歷博晉唐寫經3624、北大D08425、西北師大011(11)、津圖117以及敦研255(480)七件。26

以上是目前所見的散藏《增壹阿含經》寫本明細。想要「竭澤而漁」,但力有未逮。

 

(三)匯整增壹阿含經相關敦煌寫本

找出現存所見的增壹阿含經敦煌寫本後,接著是進一步查考、整理其內容(以下資料排序依大正藏卷次頁碼),蒐集所得如下(案:以下有1.1等序號者,為方教授提供):
 

「增壹阿含經相關寫本統計表

敦煌寫本

對應之大正藏

1.浙敦001
三紙

卷次:?27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我今有三清淨眼…」
迄:「此名戒度不應并」

卷1
〈1 序品〉
大正125,02/0549C6。
大正125,02/550A18。

2.湖北博22
十八紙半
(未見公布)

「增一阿含經卷第一 ( 北朝 )
縱26、橫 949矨米。黃麻紙、烏絲欄。全經18 紙半, 共509行。每紙 28行 , 每行17字。前段有水漬,邊毛破。
經首、紙背鈐“蘭如”朱文小方印。」28

 

3.BD10968
一紙
(兌廢稿)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爾時,迦葉!佛告我言」
迄:「復次,於…劫中,復有拘」

卷1
〈1 序品〉
大正125,02/0551C8。
大正125,02/551C12。

4.俄藏17406號29

一紙

1.1、俄藏17406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
2.1、×釐米;1紙;共3行。
3.1、首殘→大正125,02/0554C18。
3.2、尾殘→大正125,02/554C20。
8、唐寫本。

 

5.S049530

十七紙

卷次:?
品次、品題:〈4比丘尼品〉、〈5清信士品〉、〈6清信女品〉、〈7須倫品〉、〈8一子品〉、〈9護心品〉
經文起訖--
起:「那迦吒舍那 彌奚尼拘留鹿頭地頭那須拔最在後此百賢聖悉廣演…」
迄:「爾時阿那邠持長者白世尊」

卷3
〈4 弟子品〉、〈5比丘尼品〉、〈6清信士品〉、〈7清信女品〉、〈8須倫品〉、〈9一子品〉、〈10護心品〉
大正125,02/0558C17。
大正125,02/564C14。

 

6.S10404號31

一紙

 

1.1、斯1040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
2.1、6.2×11.2釐米;1紙;正面2行,背面4行,殘片。
3.1、首殘→大正125,02/0564C14。
3.2、尾殘→大正125,02/0564C15。8、6世紀。南北朝寫本。

 

7.羽619
三紙

經文起訖--
起:「心驚毛豎四顧瞻視…」
迄:「何以笑耶曰自惟往昔」

《敦煌秘笈》:《增壹阿含經》卷第三比丘尼品第五(近似)32

8.近墨堂1002.hs33
二紙

經文起訖--
起:「至迦葉常為比丘尼…」
迄:「過七不得便還本所」

 

9.S0606934
一紙(殘片)

卷次:11
品次、品題:〈?一入道品〉
經文起訖--殘片,不成行

卷5
〈12壹入道品〉
大正125,02/0567C29

10.俄Ф123號A35
一紙

1.1、俄Ф123號A
1.3、增壹阿含經卷6
2.1、釐米;1纸;5行,行16~17字。
3.1、首全→大正125,02/0571A23。3.2、尾殘→大正125,02/0571A29。8、刻印本。

 

11.俄藏11234號
一紙

1.1、俄藏1123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6
2.1、×釐米;1紙;共5行。
3.1、首殘→大正125,02/571b01
3.2、尾殘→大正125,02/571b06。
8、唐寫本。

 

12.S1478
二紙
(兌廢稿)

卷次:7
品次、品題:〈13五戒品〉
經文起訖--
起:「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迄:「貞潔不婬,便受天上、人中之福。是」

卷7
〈14 五戒品〉
大正125,02/576A14
大正125,02/576C6

13.俄藏11649號
一紙

1.1、俄藏1164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7
2.1、×釐米;1紙;共13行。
3.1、首殘→大正125,02/0578A27。
3.2、尾殘→大正125,02/0578B10。8、南北朝時期寫本。

 

14.S0046336

七紙

卷次:?
品次、品題:
〈15?品〉、〈16安般品〉
經文起訖--
起:「不使□□□今是牛然其毛尾…」
迄:「息若從心出,亦復知從心出」

卷7
〈16 火滅品〉、〈17安般品〉大正125,02/0580A3
大正125,02/0582A21

15.S08616號B
一紙

1.1、斯08616號B
1.3、增壹阿含經卷7抄
2.1、10.2×30.3釐米;1紙1葉2個半葉;半葉8行,行約41字。
(大正125,02/580A27-B1)
(大正125,02/581 C1-9)
8、7~8世紀。唐寫本。

 

16.S0748337
二紙

卷次:8[?]38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維羅越一國之中,無知…」
迄:「即非無目人乎?無目」

卷8
〈17安般品〉
大正125,02/585C14
大正125,02/586A4

17.BD1017139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則非盲耶此是…」
迄:「…不解論議」

卷8
〈17安般品〉
大正125,02/586A4
大正125,02/586A7

18.羽759
廿四紙

卷次:5
品次品題:〈16 ??品〉〈17 慚愧品〉〈18 勸請品〉
經文起訖--
起:「沙門正有神足…」
迄:「爾時大目犍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卷8~卷10
〈17 安般品〉〈18 慚愧品〉〈19 勸請品〉
頁/欄/行:
大正125,02/586A9
大正125,02/594C12

19.俄藏04000號
一紙

1.1、俄藏04000號
1.3、增壹阿含經卷9
2.1、釐米;1纸;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588A26。
3.2、尾殘→大正125,02/0588B01。8、南北朝時期寫本。

 

20.俄藏09449號
一紙

1.1、俄藏0944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9
2.1、×釐米;1紙;共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588B03。
3.2、尾殘→大正125,02/0588B06。8、南北朝時期寫本。

 

21.羽707ノ一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釋提桓因說除欲之法…」
迄:「成大智慧。云何為二法,好問他義」

卷10
〈19 勸請品〉
頁/欄/行:
大正125,02/594B27
大正125,02/594C25

22.書道157(05)
一紙

1.1、日散1217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40
1.4、書道157(05)
2.1、41.8×24.3釐米;1紙;共24行,行20餘字。
3.1、首殘→大正125,02/0595B21。「摩訶迦遮延遊婆那國深池…」
3.2、尾殘→大正125,02/0595C21。「…有釋種子出家學道,我恒自歸」
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23.俄藏00238號
二紙

1.1、俄藏00238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1
2.1、釐米;2纸;7行,行18字。
3.1、首殘→大正125,02/0601B03。3.2、尾殘→大正125,02/0601B11。8、南北朝時期寫本。

 

24.B843441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如《增壹阿含經》云:「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三大患。云何為三?』」

卷12
〈21三寶品〉
大正125,02/604A29
大正125,02/604B1

25.P4525(3)01
一紙

1.1、伯4525號(3)01
1.3、增壹阿含經卷12
2.1、釐米;1紙;共23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606B22。3.2、尾殘→大正125,02/0606C19。8、唐寫本

 

26.S4010
廿二紙

卷次42:卷13
品次、品題:
〈21三供養品〉、〈22地主品〉
經文起訖--
起:「增一阿含三供養品第廿一…」迄:「愚世不三善三聚觀在後」
沙門釋惠朗經供養
第七廿二帋校已

卷12、卷13
〈22三供養品〉、〈23地主品〉
大正125,02/607A1
大正125,02/615A1

27.中散3047號
一紙

1.1、中散3047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3
1.4、黄冊頁9541號
2.1、7.8×9.2釐米;1紙;共5行,行8字殘。
3.1、首殘→大正125,02/0609C24。
3.2、尾殘→大正125,02/0609C28。8、8~9世紀。吐蕃統治時期寫本。

 

28.S5853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聞如是…世尊告諸比丘:「昔者,天帝…」
迄:「人師,號佛.眾祐,出現」43

卷14
〈24 高幢品〉
大正125,02/615A9
大正125,02/615A21

29.S 0934
一紙

卷次:14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我尚不惜身命救彼鴿厄…」
迄:「及降毘沙惡鬼,汝等可往至彼受化」

卷14
〈24 高幢品〉
大正125,02/616B9
大正125,02/616C7

30.S10509號44
一紙

 

1.1、斯1050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7
2.1、12.1×10釐米;1紙;共6行,殘片。
3.1、首殘→大正125,02/0633A18。3.2、尾殘→大正125,02/0633A23。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31.S5081
三紙

卷次:18
品次、品題:〈25四意斷品〉
經文起訖--
起:增壹阿含經四意斷品第廿五卷十八…」
迄:「如是,大王!當作是學。」爾時,波斯匿王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卷18
〈26-1 四意斷品〉
大正125,02/636A10
大正125,02/637A17

32.S10436號45
一紙

 

1.1、斯10436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2.1、25.4×13.8釐米;2紙;共14行,殘片。
3.1、首殘→大正125,02/0637B05。3.2、尾殘→大正125,02/0637B23。8、6世紀。南北朝寫本。

 

33.S12533號46
一紙

 

1.1、斯12533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2.1、28×12.3釐米;1紙;共14行,残片。
3.1、首殘→大正125,02/0637B22。
3.2、尾殘→大正125,02/0637C12。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34.S13618號
一紙

1.1、斯13618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2.1、4.7×4.7釐米;1紙;共3行,殘片。
3.1、首殘→大正125,02/0637C11。3.2、尾殘→大正125,02/0637C13。8、7~8世紀。唐寫本。

 

35.S08731號47
一紙

1.1、斯08731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2.1、19.5×15釐米;1紙;共10行。3.1、首殘→大正125,02/0638A03。3.2、尾殘→大正125,02/0638A12。8、7~8世紀。唐寫本。

 

36.BD1027148
二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王□…□聞如是:一時,佛在□」迄:「□四部之眾、天上、人中」

卷18
〈26 四意斷品〉
大正125,02/0638A28
大正125,02/0639A5

37.俄藏12132號
一紙

1.1、俄藏12132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2.1、×釐米;1紙;共9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639A25。3.2、尾殘→大正125,02/639B05。8、唐寫本。

 

38.書道171(01)
二紙

1.1、日散132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1.4、書道171(01)
2.1、42.3×23.3釐米;2紙;共24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639B11。「目揵連到時,著衣持鉢…」
3.2、尾殘→大正125,02/0639C07「…又我不忍見世尊」
8、7~8世紀。唐寫本。

 

39.BD1218949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取打殺。」是時,彼梵志…」
迄:「極患疼痛,故□…有比丘」

卷18
〈26 四意斷品〉
大正125,02/0639B15
大正125,02/0639C1

40.書道171(02)
二紙

1.1、日散1330號
1.3、增壹阿含經卷18
1.4、書道171(02)
2.1、42.9×23.3釐米;2紙;共24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639C15。「乃過一劫舍…」
3.2、尾殘→大正125,02/0640A09。「…思議,世界、眾生、龍宮、佛土」8、7~8世紀。唐寫本。

 

41.BD10776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無怯弱心,能有」
迄:「今日比丘僧□…樹無」

卷19
〈26 四意斷品〉
大正125,02/0641B14
大正125,02/0641B19

42.BD15123I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丘已,告諸比丘:「我今觀此」迄:「神足弟子,正使當來」

卷19
〈26 四意斷品〉
大正125,02/0642A10
大正125,02/0642A19

43.俄藏06961號
一紙

1.1、俄藏06961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1?
2.1、×釐米;1紙;正面4行,背面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656C02。
3.2、尾殘→大正125,02/0656C06。8、唐寫本。

 

44.羽457ノ一二V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四大河水從阿耨達泉出。云何為四…」
迄:「爾時,四大河入海已,無復本名」
《增壹阿含經》四大河等抄出50

卷21
〈29 苦樂品〉
大正125,02/0658B27
大正125,02/0658C5

45.P2385V

卷次:?
品次、品題:〈28須陀品〉
經文起訖--
起:「增壹阿鋡經須陀品第廿八…」
迄:「須陀比丘是諸比丘當作是學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卷22
〈30 須陀品〉
大正125,02/0659A5
大正125,02/0659B27

46.BD07323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有一也。世尊告曰:「善哉!善哉!」
迄:「使阿那邠邸長者經紀將護」

卷22
〈30 須陀品〉
大正125,02/0659A15
大正125,02/0660A13

47.俄藏17078號
一紙

1.1、俄藏17078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3
2.1、×釐米;1紙;共2行。
3.1、首殘→大正125,02/0673A23。3.2、尾殘→大正125,02/673A25。8、唐寫本。

 

48.書道170(22)
一紙

1.1、日散132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4
1.4、書道170(22)
2.1、10.3×12.2釐米;1紙;共5行。3.1、首全→大正125,02/0673C18。」「…祇樹給孤獨園…說善聚,汝等善思念之。」
3.2、尾殘→大正125,02/0673C23。「諸□…□□諸比丘從」
8、刻本。

 

49.P5554
一紙

殘片
卷次:?品次、品題:?
起:「復瑕穢事實長者子即從座起…」迄:長者子白世尊□…□曰今正」

卷24〈32 善聚品〉:
大正125,02/0678C4
大正125,02/0678C7

50.俄藏05324號
一紙

1.1、俄藏05324號背
1.3、增壹阿含經卷26
2.1、×釐米;紙;共行,行字。
3.1、首殘→大正125,02/0690A14。3.2、尾殘→大正125,02/0690A28。8、唐寫本。

 

51.書道028
十七紙

卷次:卷第廿六
品次、品題:?
起:「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諸比丘五百人俱…」迄:「生漏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增壹阿鋡經卷第廿六
用帋廿八張挍師曇[靈?]

卷26〈34 等見品〉:

大正125,02/0694A20

大正125,02/0698B22

52.S11896號51
一紙

 

1.1、斯11896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6
2.1、9.7×13.8釐米;1紙;共5行,殘片。
3.1、首殘→大正125,02/0694C05。
3.2、尾殘→大正125,02/0694C09。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53.俄藏11806號
一紙

1.1、俄藏11806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6
2.1、×釐米;1紙;共8行。
3.1、首殘→大正125,02/0694C11。3.2、尾殘→大正125,02/694C22。8、唐寫本。

 

54.BD15123H52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志等次應作食。是時」
迄:「七日之後,當相報償。設」

卷26
〈34 等見品〉
大正125,02/0694C23
大正125,02/0695A2

55.S12007號
一紙

1.1、斯12007號
1.3、護首(增壹阿含經)
2.1、5.2×25.4釐米;1紙;共1行。「增一阿含經卷第廿七」
8、7~8世紀。唐寫本。

 

56.P4525號(3)0253
一紙

1.1、伯4525號(3)02
1.3、增壹阿含經卷29
2.1、釐米;1紙;共2行,行字不等。3.1、首全→大正125,02/0708C07。3.2、尾殘→大正125,02/0707C11。8、唐寫本

 

57.書道174-2(13A)
一紙

1.1、日散150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9
1.4、書道174-2(13A)
2.1、×釐米;1紙;共10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10A09。「是彼弟子…時彼佛告目日連此諸比丘起輕懈意」
3.2、尾殘→大正125,02/0710A23。「…左脚登須彌山」
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58.書道174-2(12)
一紙

1.1、日散1508號
1.3、增壹阿含經卷29
1.4、書道174-2(12)
2.1、×釐米;1紙;共13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10A22。「天上而說此偈,[爾]時諸比丘」
3.2、尾殘→大正125,02/0710B09。「彼五百比丘白釋迦牟尼54比丘對曰不」
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59.P4525號(3)03一紙

1.1、伯4525號(3)03
1.3、增壹阿含經卷30
2.1、釐米;1紙;共22行,行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716A25。3.2、尾殘→大正125,02/0726B21。8、唐寫本

 

60.P4525號(3)04一紙

1.1、伯4525號(3)04
1.3、增壹阿含經卷31
2.1、釐米;1紙;共7行,行約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717B13。3.2、尾殘→大正125,02/0717B20。8、唐寫本

 

61.俄藏12325號
一紙

1.1、俄藏12325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紙;共6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23C19。3.2、尾殘→大正125,02/723C25。8、南北朝時期寫本。

 

62.俄藏10721號
一紙

1.1、俄藏10721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紙;共13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23C25。3.2、尾殘→大正125,02/0724A11。8、唐寫本。

 

63.俄藏06078號
一紙

1.1、俄藏06078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紙;共10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724A16。3.2、尾2行中殘→大正125,02/0724A26~27。
8、唐寫本。

 

64.俄藏10829號
一紙

1.1、俄藏1082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紙;共12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24B03。3.2、尾殘→大正125,02/0724B15。8、南北朝時期寫本。

 

65.俄藏0119855號A

1.1、俄藏01198號A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纸;15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724B15
3.2、尾殘→大正125,02/0724C01。8、唐寫本。

 

66.BD1566056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外遊觀是時彼人受王教敕即辦羽」
迄:「如來至真等正」57

卷32
〈38 力品〉
大正125,02/0724C1
大正125,02/0724C8

67.俄藏01198號B

 

1.1、俄藏01198號B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纸;19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724C14。3.2、尾殘→大正125,02/0725A04。

 

68.BD1123558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化。或復有□…□觀一切」
迄:「可往世尊所,具白□意,使」

卷32
〈38 力品〉
大正125,02/0725C8
大正125,02/0725C17

69.BD0994259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此罪…生拍…化」

卷32
〈38 力品〉
大正125,02/0726A8
大正125,02/0726A12

70.俄藏11740號
一紙

1.1、俄藏11740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2
2.1、×釐米;1紙;共10行。
3.1、首殘→大正125。02/726C04。
3.2、尾殘→02/726C14。
8、南北朝時期寫本。

 

71.S 038060
二紙

 

卷次:卷2061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五由旬高百由旬東西南北蔭覆五十…」
迄:「成戒德之香。如是,比丘!當作是學。』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卷33
〈39等法品〉
大正125,02/0729B13
大正125,02/0729C23

72.羽609ノ四
一紙

卷次:??
品次、品題:水喻品第37
經文起訖--
起:「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
迄:「成就第三之法。復次,彼城內多諸」

卷33
〈39 等法品〉
大正125,02/0729C24
大正125,02/0730B9

73.中散0084號
一紙

1.1、中散008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3
1.5、北大D084號
2.1、26.4×30.2釐米;1紙;共13行,行2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731A05。
3.2、尾殘→大正125,02/0731A23。8、五代寫本。

 

74.P4525號(3)05一紙

1.1、伯4525號(3)05
1.3、增壹阿含經卷33
2.1、釐米;1紙;共22行,行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732C08。3.2、尾殘→大正125,02/0733A02。8、唐寫本

 

75.S.328862

增壹阿鋡經七日品第卅八卷第三十四
大正125,02/0735B16

 

76.俄藏03714號
一紙

1.1、俄藏0371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4
2.1、釐米;1纸;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40B07。3.2、尾殘→大正125,02/0740B11。8、唐寫本。

 

77.BD1506263
五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今,阿□□…□無窮,前覩」
迄:「問此義。」爾時,阿須倫及天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卷37
〈42 八難品〉
大正125,02/0752A22
大正125,02/0753C10

78.S0694
七紙

卷次:38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十種好,莊嚴其身,見已,便…」
迄:「設不用我計,執脚擲海表。」
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八

卷38
〈43 馬血天子問八政品〉
大正125,02/0758A17
大正125,02/0760B13

79.俄藏16956號
一紙

1.1、俄藏16956號
1.3、增壹阿含經卷38
2.1、×釐米;1紙;共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58C14。
3.2、尾殘→大正125,02/758C18。8、唐寫本。

 

80.P4525號(3)06一紙

1.1、伯4525號(3)06
1.3、增壹阿含經卷38
2.1、釐米;1紙;共26行,行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759A21。3.2、尾殘→大正125,02/0759B21。8、唐寫本

 

81.俄藏06779號
一紙

1.1、俄藏0677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1
2.1、×釐米;1紙;共3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69C02。3.2、尾殘→大正125,02/0769C04。8、唐寫本。

 

82.俄Ф204號A
一紙

1.1、俄Ф204號A
1.3、增壹阿含經卷42
2.1、釐米;1紙;共8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75C03;增壹阿含經結禁品第四十
3.2、尾殘→大正125,02/0775C12。益於現法不得盡有漏
8、[刻本]64

 

83.S09024號65
一紙

1.1、斯0902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2
2.1、6.3×13.3釐米;1紙;共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79B27。3.2、尾殘→大正125,02/0779C01。8、6世紀。南北朝寫本。

 

84.S12935號

一紙66

1.1、斯12935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2
2.1、5×8.9釐米;1紙;共3行,殘片。3.1、首殘→大正125,02/0779B28。3.2、尾殘→大正125,02/0779C01。8、7~8世紀。唐寫本。

 

85.西北師大011號
一紙

1.1、中散1607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2
1.4、西北師大011號
1.5、館藏號:011
2.1、19.8×26.3釐米;1紙;共8行,行17字。
3.1、首殘→0125,02/780B25。
3.2、尾殘→0125,02/780C05。
8、寫本。

 

86.P4525號(3)07一紙

 

1.1、伯4525號(3)07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54行,行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780C17。3.2、尾殘→大正125,02/0781B20。8、唐寫本

 

87.俄藏07927號
一紙

1.1、俄藏07927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11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81A17。3.2、尾殘→大正125,02/0781A28。8、唐寫本。

 

88.俄藏12447號A
一紙

 

1.1、俄藏12447號A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9行。
3.1、首殘→大正125,02/781A20。3.2、尾殘→大正125,02/781A29。8、唐寫本。

 

89.俄藏07929號
一紙

1.1、俄藏0792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7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81B01。
3.2、尾殘→大正125,02/0781B08。8、唐寫本。

 

90.俄藏12447號B
一紙

1.1、俄藏12447號B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6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81B04。
3.2、尾殘→大正125,02/781B09。8、唐寫本。

 

91.俄藏07893號
一紙

1.1、俄藏07893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5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81B10。3.2、尾殘→大正125,02/0781B14。8、唐寫本。

 

92.俄藏03468號
一紙

1.1、俄藏03468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纸;4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82A26。3.2、尾殘→大正125,02/0782A29。8、唐寫本。

 

93.P4525號(3)08
一紙

 

1.1、伯4525號(3)08
1.3、增壹阿含經卷43
2.1、釐米;1紙;共21行,行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782B28。3.2、尾殘→大正125,02/0782C25。8、唐寫本

 

94.俄藏06970號
一紙

1.1、俄藏06970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6
2.1、×釐米;1紙;共3行。
3.1、首殘→大正125,02/0799C12。3.2、尾殘→大正125,02/0799C16。8、唐寫本。

 

95.BD1463567
九紙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聞如是:一時,佛在鴦藝村中」迄:「婆達兜昔所怨讎,起殺害」68

卷47
〈49 放牛品〉
大正125,02/0801C14
大正125,02/0804C19

96.津藝065號F69
一紙

1.1、中散0675號F
1.3、增壹阿含經卷47
1.4、津藝065號F
1.5、館藏號:77·5·4406
2.1、5.7×23.8釐米;1紙;共3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805C28。爾時地獄眾生聞目連說此偈
3.2、尾殘→大正125,02/0806A02。到世尊所頭面禮足在
8、唐寫本。70

 

97.津圖117號
一紙

1.1、中散2094號
1.3、增壹阿含經卷47
1.4、殘3-25
1.5、津圖117號
2.1、52×25.8釐米;2紙;共27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806A02。
3.2、尾全→大正125,02/0806B03。8、9~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

 

98.BD1510571
廿紙

 

卷次72:卷30
品次、品題:〈?品〉、〈49 非常品〉經文起訖--
起:「者,身出火光,長二十肘。」迄:「六十餘比丘漏盡意解。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卷48、卷49
〈50 禮三寶品〉、〈51 非常品〉:
大正125,02/0810B27
大正125,02/0817A15

 

99.P4525號(3)09一紙

 

1.1、伯4525號(3)09
1.3、增壹阿含經卷50
2.1、釐米;1紙;共28行,行17字。3.1、首殘→大正125,02/0822A25。3.2、尾殘→大正125,02/0822B20。8、唐寫本

 

100.S08039號73
一紙

1.1、斯08039號
1.3、增壹阿含經卷51
2.1、17.5×25.8釐米;1紙;共11行,行17字。
3.1、首殘→大正125,02/0829C08。3.2、尾1行上殘→大正125,02/0829C19~20。
8、5~6世紀。南北朝寫本。

 

101.S07261號
一紙

1.1、斯07261號
1.3、增壹阿含經卷51
2.1、21.5×28.1釐米;1紙;共13行,行17字。
3.1、首1行殘→大正125,02/0829C19~20。
3.2、尾殘→大正125,02/0830A03。8、9~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

 

102.S7261
一紙

卷次:51?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乘高蓋之車,乘騎侍從數千萬人…」
迄:「夢見馬口亦食,尻亦食,後世人民、大臣、百官」

卷51
〈52大愛道般涅槃品〉
大正125,02/0829C20
大正125,02/0830A3

103.BD1115274   
一紙
同羽759

卷次:??
品次、品題:??
經文起訖--
起:「□諂破國,不□…」
迄:「…□慈心不怒。王夢見八事,正」

卷51
〈52 大愛道般涅槃品〉
大正125,02/0830A28
大正125,02/0830B6)

104.P5027殘片

增壹阿含經等書秩殘片

 

105.敦研255(480)
二紙

雜鈔經文,屬於增壹阿含經之摘錄,26行文字,包括9則故事,涵蓋了卷9、16、20、23、24、25及卷28。

 


整理此「增壹阿含經相關寫本統計表,筆者認為至少有兩項意義:

1.寫本群」之例證

從此一總表的蒐集過程,75由整理各大館藏(乃至散藏)類似的書風、字跡,這種「一致性」可以看出某些寫本、殘卷之間,應有藤枝教授所稱的「寫本群」的關係,流散世界各地、編為不同號數的寫本、殘卷,其中可能同屬於一大型寫本,可以互相印證。

在此「寫本群」概念中,以「羽759」記載三品經文,用紙廿四枚,長度(面積)為第一,可堪作為此「寫本群」之代表;更可貴者,是「羽759」卷末的「題記」與「繫年」——「仁壽三年八月弟子皇太子廣為/法界眾生敬造一切經流通供養」,為抄寫年代(公元603年)提供明確定位。

BD15105,在《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39冊,條記目錄頁5:「與《大正藏》本對照,分卷不同,品次不同…根據歷代經錄,應為三十三卷本。」;《英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⑥》頁10,S0380為卷20「相當於《大正藏》本卷三三…根據《開元釋教錄》,本文獻應屬三十三卷本」;而羽759卷中亦標有「卷五」字樣,也與現存《大正藏》對應經文的「卷八~卷十」不同,可見此一「寫本群」很可能是《出三藏記集》所說的三十三卷本《增壹阿含經》。這樣,以此敦煌寫本群證明,有卅三卷本《增壹阿含經》存在76

再者,BD14635也有許承堯題跋:「敦煌石室寫經,以他卷之有年代題識者,證其楮質字體,定為隋人書77;孔憲廷題跋「此卷…比對,與《灌頂》實出一手,絲黍不爽」,更是提供了線索,可以進一步追查同一書手所抄寫的不同經文。

2.「統計表」分析檢討

據上表,目前所見敦煌寫本與《增壹阿含經》有關者,約105件,78如果以實際「號數」來看,不滿百件(因其中有一個號碼拆為數件者,例如:伯4525號拆為9件,俄藏01198號、俄藏12447號各拆為2件……)不過,仍可作分析檢討。

初步分析,唐寫本44件,79南北朝寫本36件,80東晉寫本5件,81北魏寫本1件,82歸義軍時期3件,83吐蕃統治時期 3件,84五代 1件,85刻印本3件,86其他1件。87

進一步檢討,筆者歸納以下三點:

(1)乍看之下,唐寫本最多。但,伯4525號,一號拆為9件;俄藏01198號、俄藏12447號,各拆為2件,嚴格地說,統計唐寫本只有34號,應該略少於南北朝寫本的36號。

再者,直接以「號數多寡」來判斷哪一個朝代抄寫《增壹阿含經》風氣最盛,也不一定合理,有些號數只是殘片,一行、二行字也算一「號」,就此,筆者以為,方教授所提之「寫本面積或文字量」的概念,相對於「比較號數多寡」,應更合理些。

(2)「東晉寫本」宜多留意。

東晉年間涵蓋公元317420年,增壹阿含經為公元385年所譯出。寫本年代若被判為東晉者,應不早於公元385年;在研究有關《增壹阿含經》之翻譯時,宜多加留意參採這些「東晉寫本」,因這些寫本理應「最貼近原始譯經之樣貌」。

(3)「南北朝寫本」與「隋寫本」的重新商榷。

上述統計是根據先前的斷代所作歸納。筆者以為:隋寫本「應不只兩件」,有很多被定為「南北朝」者,其實可能是「隋朝寫本」!

筆者模仿許承堯、孔憲廷以「比對他卷」之評判方法,以「羽759」寫卷,整理「字跡比對表」(如〈附錄〉),作為比對基準。

初步觀察,發現:浙敦001、S12533、S11896、S10509、S.9024 Recto、S.8731、S7483、S6069、S0495、S0380;BD15660、BD 15123h、BD15105、BD 15062、BD 14635、BD 12189、BD 11235、BD11152、BD 10271、BD 10171、BD 09942此廿一號寫本,88很可能出於「羽759」同一寫經生之手筆。因此,上述這些寫本,若被判為「南北朝寫本」者,似可考慮「羽759」之繫年(公元603年),做為重新斷代之參考。89

雖說若為同一人所寫,未必抄寫於同一年,但所抄既為同一部《增壹阿含經》,這幾號寫本之抄寫年代,相去應不至於太遠。例如敦煌遺書中,頗多抄寫於「四月八日」之題記,90按理,不可能在同一日中書寫那麼多經卷,應該是預先寫好,而落款日期「四月八日」,可能是「以經卷作供養之日」,較非是「書寫完成日」。

 

三、前人的研究成果回顧

        「杏雨書屋」的《敦煌秘笈》在2009年方全部公布,屬於新資料問世,目前尚未見《敦煌秘笈》中的《阿含經》相關之研究。方廣錩教授指出,在中國國圖與英國館藏三萬多號敦煌遺書中,「四部阿含衹有不到80號」91。可能因敦煌遺書之《阿含經》材料相當有限,故研究者甚少,目前所見如有三:
 

(一)施萍婷短文〈新發現增壹阿含經摘要〉,應與本研究有關,此文考證敦研究院第0255號寫本「可能是法師根據自己講經需要所摘抄的提綱」;並依其特色,說明此寫本具備三種不容忽視的價值:1.形式內容獨特2.北朝寫本,92比宋本早四世紀以上3.可資校勘者有二處。93然而,此件施先生稱為「獨一無二」、「不容輕忽」的寫本卻被日本學者石塚晴通判為「廿世紀的寫本贗品」!石塚先生主張:
 

「表面上看極像是北朝寫本,但實際上是二十世紀的贗品。因為其用筆不是鹿毫而是羊毫筆,所以筆線較弱。此外,其字體為『明』、『流』與當時的標準字體存在極大差異,但用紙似乎為故麻布紙(北朝的故麻布紙)」。94

針對藤枝教授「以筆毫材質作斷代依據」,伊藤伸先生曾經提出明確的反駁:
 

「筆的毛質跟所寫的文字之間沒有必然的關係」、「對於書法的變遷…簡單地根據筆的毛質變化而做出論斷不是太勉強嗎?」95

筆者也找出,敦煌寫本上的「流」與「明」字體,並非如同石塚教授所稱的,有「標準字體」,例如敦煌寫本中,「明」字之「日」偏旁寫法,與敦研255寫本的「明」字一樣者,如:

羽619-2「慧之妙」、
619-3「聰博達」;
BD00076(458)戒緣卷下「日受食」;
P4506(471)「金光經卷第二」;
敦研062(488)「金光經」;
S.0996(479)「同三曜」……

其「明」字偏旁,都是「日」而非「目」的寫法。

以北朝所屬的公元439~ 581年之間作篩選取樣之條件,所見寫本有:BD00076(公元458年)、P4506(公元471年)、敦研062(公元488年)、S.0996(公元479年);就算是更早些(可能抄寫於公元385 ~ 420年)的羽619,也有與敦研255寫本的「明」字相同寫法。

同理,與敦研255寫本的「流」字一樣,右偏旁「流」上有一點者,也很容易找到:羽619-1「口中流羨」。BD00076(458)戒緣卷下「惡名流布」。96

由此可見,此「明」與「流」字在北朝年代,甚至更早的時期,本有不同寫法,並無「非此不可」的「標準字體」。97

再加上,石塚先生自己也說:「[敦研255]用紙似乎為故麻布紙(北朝的故麻布紙)」,因此,筆者以為:在「用紙」無明顯疑問的前提下,光以「筆線較弱」、「字體寫法不同」,就判斷敦研255為「贗品」,不能令人信服!

(二)湯君,〈俄藏黑水城文獻之漢文《阿含經》考論〉。湯君之研究使用之材料出自於《俄藏黑水城文獻》第四、第六兩冊,不過其所用《阿含經》文獻屬於「刊刻本」,並非「寫卷」;而且《俄藏黑水城文獻》均只是殘片——有的是「包首」(封面)、題簽、有的是插頁版畫,其中有經文內容者,僅有兩頁殘片,且文句斷裂,殘句較長者僅存五十字左右。以這樣有限的資料,只能證明:「當時回鶻學者在傳播小乘佛教中做過的努力」、「宋、遼、西夏人在漢文《阿含經》的流傳上的共同合力」乃至「西夏王朝在整體上,是系統包容大小乘佛教的」98——諸如這類較為寬泛的論述。

 

(三)另有學者張鐵山一系列回鶻文《阿含經》寫本之研究,與本研究較無直接關聯。

 

第二章    「羽619」與「近墨堂1002.hs」

一、「杏雨書屋」所藏「羽619」

(一)敦煌秘笈羽619 日文著錄,試譯如下100

編號:六一九題名:增壹阿含經卷第三比丘尼品第五(近似)
原番號:六一九原題名:六朝經殘簡
首題:無
尾題:無
用紙:高[高度] 24.6 101╳橫[總長度]112.4 cm
簾紋:5 (每公分五簾条)
一紙長:[單張寫經紙尺寸]102:高 24.6 ╳寬 42.1cm 
紙數:共3紙
紙質:?
一紙行數103:25字數:18~19
界高[含裱褙紙高]:25.2cm  罫巾[欄寬]:1.6~1.7cm
卷軸:[N/A]卷軸長:[N/A] 徑:[N/A]
字體:隸書
體裁:卷子本
同定大正 No.125‧第2卷‧559‧上欄‧6行— [大正藏第二冊559頁上欄2第6行]

1.增一阿含
是阿含經異譯,大概是失傳經吧?

2.紙後的朱印
僅存印面左端一方​「閣珍藏」,所缺的第一行[印文],大概是「德化堂」吧。104

 

(二)圖版105及錄文

羽619-1圖版

羽619-1錄文

(首殘)

01……[散骨]/106
02……心驚毛豎,四顧瞻視,見諸采/
03[女等皆純昬]而眠,樂器縱橫,更相荷枕,手腳垂地,不/
04自收斂,億(憶)夢所見,觀諸伎女,益增惡露想,還視/
05婦面,亦淳〈昬〉107108眠,見口中流羨109,鼻涕目淚,心中僫/
06見,披110111視齒,見之正白;億(憶)夢中,骨亦復正白,身/
07中諸骨,與此何異?本謂夢虛,今乃更實,遍觀如此/
08狀似冢閒(間),心中畏怖,不能自安,即自念曰:「當何求安/
09耶?」空中有天告曰:「唯有佛世尊,能安畏怖耳。」仰/
10頭問曰:「佛為所在?」答曰:「近在竹薗(園)精舍。」即便趣戶,/
11戶復自開。出外即有二神扶接,踰城而過。至江/
12水邊,水深叵度,心中念佛,佛以神力,遙接使過。既度/
13見佛,心中歡喜。佛言:「善來!覺矣,斯處無憂」佛即/
14為說身之穢漏,卅有六,無可貪者。諦計112解空,即得應/
15真,此頭難比丘,亦能觀身,分別四大,卅六物,三百廿骨,/
16五百筋緾,五百肉裹,五百血澆,七十万毛孔,九十万脉(脈),八十/
17戶蟲。此身即是不淨之聚,有何可貪?一孔入、九孔出,/
18泄漏穢惡,豈可貪樂?已觀身如此,便不樂在家。113/

 

羽619-2圖版

羽619-2錄文

01、114我弟子中,得四辨(辯)115116不懷怯弱,所謂最勝117比丘尼是。/
02所以歎此比丘尼為第一者,夫女人法,意志怯劣,難於/
03言辞(辭);然此比丘尼勇於辨(辯)惠(慧),暢物无碍。拘絺羅者,/
04於比丘中,辨(辯)才第一118,喻鐵燋豆,非金剛齒不能破。/
05拘絺羅猶金剛齒;最勝比丘尼者,猶骨齒破鐵燋/
06豆,乃可為奇,故稱此比尼丘119為第一。拘絺羅辨(辯),喻若弓/
07箭;舍利弗辨(辯),猶若梢(矟)121;比丘尼辨(辯),若五尺刀。箭射遠/
08賊;梢御中閒(間);刀擬近者。遠,謂達彼心念而為辨(辯)/
09法;中,謂代形而辨(辯)彼難;近,謂逼迫而後發遣。拘絺/
10於大會中,以辨(辯)〈合〉122才慧,答對四坐,其猶弓箭射於/
11四遠。舍利弗朱利般咃(陀)論議窮於世典梵志,故/
12以神力代作彼形而遣其難,猶梢御彼竅也。此比/
13丘尼身形端政,色若桃華,人見者,皆起欲意,欲/
14前舉捉。此最勝即能變形,令其膖爤(爛),臭穢難/
15近,彼意得息。因其變狀,為演惡露卅六物,辨(辯)暢非/
16常,明慧之妙,彼即開解,欲心休息,故喻刀劔解其/
17相逼也。彼二比丘雖各辨(辯)才,若彼尔難,猶箭梢所解/
18未至於急;此比丘尼所以言「勝」者,以所遣切近,譬刀/
19劔解急也,以此況意,故稱:最勝比丘尼辨(辯)才第一也。/123
20、124我弟子中自識宿命无數劫事,所謂婆阤(陀)迦毗/
21比丘尼是。婆阤,晉言125「賢」也;迦毗離,晉言「黃」也。又/
22名迦毗離,合而為名「婆阤迦毗離126。此比丘尼識/
23宿命時,父〈字〉127母、姓字、種族、朋友、知識,死此生彼/
24皆悉了了。或曰:「宿命事者皆已過去,云當知得見/
25過事耶?」答曰:「譬如二人,一人盲、一人有眼,俱共夜128行。/
26盲者串隱灼物,莫知其可否,故行得去不碍。有/129

 

羽619-3圖版

羽619-3錄文

01目者串恃日光,不隱灼物,於大闇中行,或有質碍,/羽619-3錄文
02前却不通時。故借此為喻。前事雖過,於後追憶/
03想住(往)所見,猶盲者遊行,可隱灼知其可否耳。此比/
04丘尼知宿命事,若盲隱灼也;餘比丘亦知宿命,不/
05專意念,不大了了,猶有目遊行,串恃日光,故於闇/
06有躓礙耳。俱共遊行者,喻俱共得通。身有碍、无/
07碍者,喻通有優劣耳。大迦葉本未出家時,名/
08卑鉢羅耶檀那,聰明博達,自知後九年當死。130時,父/
09母為其取(娶)婦,婦名賢黃,端政(正)无比,身作紫磨金/
10色,雖同牀坐,不共131交接。若夫臥則婦行;若婦臥則夫/
11行,九年之中,初不相棠132。唯有夏月時,同時在地臥。時,有/
12惡虵(蛇)行,夫恐虵蛆(咀?)婦手,輒舉婦臂,避此惡虵。時,/
13婦驚覺曰:「君已能執摻133不移,何以捉我手為?」曰:「畏 /
14汝手為虵所134齧,是以執臂避之耳」。135時,佛未出世,卑鉢/
15耶檀那出家學道,常在樹下坐禪思惟。時,婦亦出/
16家學,與尼揵子作弟子。時,菩薩始成正覺,坐樹下/
17報樹恩大迦葉見佛相好,心中欣然,佛為說四諦,苦/
18習盡道,思惟分別,即得羅漢;已得羅漢,見婦為/
19尼揵子作弟子,愍其愚惑,語賢黃曰:「汝可作沙門/
20乎?」答曰:「君師名誰?」曰:「我師名釋迦文佛,弟子有千二/
21百五十。」曰:「我師有五百弟子,尚不能堪,況乃/
22有尒(爾)許人乎?」迦葉曰:「勿作此言!佛法清淨,无有/
23諸漏,但當建意,入此微妙法。」即受佛教,付大愛/
24為比丘尼,為說四諦,七日思惟,得羅漢道,坐於/
25樹下而獨自咲(笑)。諸比丘尼問曰:「何以咲(笑)?」即曰:「自惟往/136

(尾殘)

 

近墨堂所藏「近墨堂1002.hs」

(一)簡介

近墨堂林霄先生所藏「近墨堂1002.hs」137,得自2011年5月22日於北京「中國嘉德2011年春季拍賣會古籍善本專場」。138此件曾於2013年七月經方廣錩教授鑑定為真品。林霄先生將鑑定記錄及照片,掛上其個人博客(blogger)——「脉望林霄的博客」。139由此記錄可知,此時林先生尚不知另外半件殘卷流落何方。140

筆者在蒐集論文資料時,看到此博客貼文及照片時,覺得眼熟,經比對,認為「近墨堂1002.hs」與《敦煌秘笈》中的「羽619號」寫卷書法有一致性,遂主動與林先生聯絡。其後並經林先生轉介,得以直接向方廣錩教授請益。

「近墨堂1002.hs」與「羽619」殘卷顯然屬於同一寫本,二者如何綴接?孰先孰後?綴接之後,如何解讀?

方教授對此件之著錄如下:141

1.1、中散2689號
1.2、F
1.3、十大比丘尼傳(擬)
1.4、林霄39號142
2.1、85.1[長]×24.5[高]釐米;2紙;共52行,行17~20字。
2.2、01:42.5,26;    02:42.6,26。
2.3、卷軸裝。首脫尾脫。卷面尚好。下邊有鳥糞。有烏絲欄。已修整,裝裱為手卷。
3.3、錄文:(案:此處略)
3.4、說明:
本文獻未為歷代經錄著錄,未為歷代大藏經所收……。
8、45世紀。東晉寫本
9.1、隸書。
9.2、有科分符號。有行間校加字。有刪除號。有倒乙。有刮改。
10、一、木盒

 

(二)圖版143及錄文

近墨堂1002.hs-1圖版

近墨堂1002.hs-1錄文

01至迦葉,常為比丘尼,我今出世,復為比丘尼,學/
02經七佛,故稱「久出家」也。以是因緣,稱「久學敬事,/
03最為第一」。144145比丘尼146稱「智慧聰明第一」者,以/
04舍利弗亦智慧,雖智慧是同,男女位殊。女人/
05之功,在於兩指147;男子之功,出於十指。男猶利刀,/
06女人喻鈍斧,所斷雖同,利鈍天殊。舍利弗要中前148度/
07一人令見道跡,此舉一人為始,如是之比,不可稱/
08計。比丘尼常說法度人,六萬人成須陀洹、六萬/
09人成斯陀含、六萬人成阿那含、六十人成阿羅漢,/
10聰智如已(己),常將自隨,以是因緣,比丘尼中,智慧聰/
11明,最第一。149150所以稱優鉢華色比丘尼151「神足/
12第一」者,此比丘尼形色端政(正),猶優鉢華色,故即名/
13「優鉢華」。目揵連者,比丘中神足第一,優鉢華者,/
14比丘尼中神足第一。神足兩種,何者?一種,至大不/
15可違;一種,至精无形。難陀和難龍王至為凶暴/
16憙(喜)觸嬈日;阿須倫亦爾。大迦葉祝利般咃(陀)等各/
17白佛,欲降此龍,佛不許之;唯許目連。時,龍繞須/
18弥(彌)山七迊(匝),目連往降,以神足力化作龍身,繞山十四/
19帀(匝)。龍舉頭視,自謂為大,乃復有大我者,益懷忿/
20恚,以尾斫水,上湔(濺)忉利天。目連亦以尾斫水,上湔至/
21梵天。俱夷國人問佛:「梵天去地遠近?」荅(答)曰:「欲知/
22遠近者,從梵天下石,十二年乃到地;152忉利天上下石,/
23二日到地。欲知遠近,其譬如是。」目連神足力及龍/
24王力,所降如是。此神足之大者,將欲降龍,復現/
25微細之形,使龍不見,從鼻中入、耳中出;眼中/
26入、口中出。反覆入出,153覩其形,所謂至精无/154

 

近墨堂1002.hs-2圖版

近墨堂1002.hs-2錄文

01形也。此大小神足,目連之所能,優鉢連(蓮)華比丘尼/
02所現神足,能隨前人所憙,或現男女,或適老/
03少,隨類而入,皆能歡悅。何以知其然?佛為摩耶
04九十日說法,從忉利天下,在迦尸城北。時,在天上/
05九十日,諸國王大臣及諸比丘並思慕見佛,皆欲在/
06先,優鉢華比丘尼心念:「作何等方便,在前見佛?我/
07女〈我〉155156身形,不得與眾人雜廁。念曰:「今當化作轉輪/
08聖王,七寶導從,諸速散小王并及大臣見聖王/
09來,便當避去,尒(爾)乃獨得先見。」即如所念,化作聖/
10王,諸王見之,皆悉馳走。即還復本形,獨得禮〈懃〉157/
11覲。諸小王向見聖王,今為比丘尼,皆言:「道人誑我,/
12獨得先見」——以是因緣,稱「優鉢蓮華,神足第一」/
13、158所已(以)稱機梨舍瞿曇弥(彌)比丘尼159「行十一限碍(礙)頭/
14陀法第一」者,頭陀法,或冢間、樹下,或五納衣,或一/
15坐一食,此釋種女,生自豪族,始出家時,身所著縶(繫)/
16染為服法,終身不改,常處冢(塚)閒(間)。雖處冢間,不以/
17為異;雖行乞食,不以為奇。所以知此比丘尼常處/
18冢間者,昔有國王名梵摩達,夫人名月光梵摩/
19得病將欲終時,敕夫人曰:「以我尸(屍)置无(無)死人/
20處。」夫人如敕思惟:「現地悉更死人,唯水中有一大石/
21故當未有死人。」便使人乘舩(船)載王尸於上耶旬,/
22空中有天告夫人曰:「汝謂此无死人,然此石上,但葬/
23與王同字者,有千數;異者,豈可稱計耶?」以是言/
24之,地无空缺,皆有死人處。此比丘尼雖今現冢間及/
25與空地,常得此觀,等无有異。乞食之時,不過七/
26家。若七家得,隨好惡而食;過七不得,便還本所。/160

 

三、「羽 619」、「近墨堂1002.hs」綴接之先後順序

(一)此二寫本符合《增壹阿含》(比丘尼品)之排序嗎?

《敦煌秘笈》著錄說此件「增壹阿含經卷第三比丘尼品第五(近似)」。要判斷「羽 619」及「近墨堂1002.hs」之綴接,可先從「比對寫本及〈比丘尼品〉上的人物順序」著手。

「羽 619」介紹的人物,依序為:

1.頭難比丘161;2.最勝比丘尼;3.婆陀迦毗離(賢黃)比丘尼。

而「近墨堂1002.hs」人物次序為:

1.「久學敬事最為第一(缺比丘尼之名);2.讖(摩);3.優鉢華色;4.機梨舍瞿曇彌。

而《增壹阿含》〈比丘尼品.第一經、第二經〉中,其比丘尼之排序為:

〔1〕大愛道瞿曇彌;〔2〕讖摩;〔3〕優鉢華色;〔4〕機梨舍瞿曇彌;〔5〕奢拘梨比丘尼…〔9〕迦旃延比丘尼;〔10〕最勝;〔11〕拔陀迦毘離(賢黃)。162

假設「近墨堂1002.hs」在前、「羽619」在後,對照〈比丘尼品〉,試作圖表如下:

 

《增壹阿含》〈比丘尼品〉前二經之排序

若「近墨堂1002.hs」在前,則排序如下

〔1〕大愛道瞿曇彌;

久學敬事最為第一(寫本缺比丘尼之名);

〔2〕讖摩;

讖〔摩〕;

〔3〕優鉢華色;

優鉢華色;

〔4〕機梨舍瞿曇彌;

機梨舍瞿曇彌。(以上為「近墨堂1002.hs」)

〔5〕奢拘梨比丘尼

N/A

〔6〕奢摩比丘尼

N/A

〔7〕波頭蘭闍那比丘尼

N/A

〔8〕波羅遮那比丘尼

N/A

〔9〕迦旃延比丘尼

頭難比丘

10〕最勝比丘尼;

最勝比丘尼;

〔11〕拔陀迦毘離比丘尼。

婆陀迦毗離比丘尼。(以上為「羽619」)


看起來,近墨堂1002.hs的排序與《增壹阿含•比丘尼品》1〕~〔4一致,因此,在綴接上,似乎「近墨堂1002.hs」必須在「羽 619」之前。

不過,以上主張,有三個問題待解決:

一、若「近墨堂1002.hs」在前、羽619在後,則二者不能直接綴接,中間會有一段空白,遺漏了敘述〔5〕~〔8〕四位比丘尼之文。當然,不能說絕無此可能,只是我們若以「羽619」連接「近墨堂1002.hs」前後文脈之連貫性觀察,應可排除此一可能性。對此,將在下一節(b. 兩本在文脈上可綴接連貫)討論之。

二、排名在〔10〕「最勝比丘尼」之前的,是誰?若要根據《增壹阿含•比丘尼品》之排序,「最勝比丘尼」之前,只能是〔9〕「迦旃延比丘尼」;然而,在羽619中,最勝比丘尼之前的,卻是「頭難比丘」。163

三、「近墨堂1002.hs」上,缺了名字的「久學敬事最為第一是誰?此問題將在下節討論之。

 

(二)「近墨堂1002.hs」的「久學敬事」,是誰?

「久學敬事第一,名字已殘」。這「久學敬事」,會是誰呢?

若依前引《增壹阿含》〈比丘尼品.第一經〉,這「久出家學,國王所敬」的,應是「大愛道比丘尼」。問題是:「近墨堂1002.hs」的「久學敬事」就等同於《增壹阿含•比丘尼品》「久出家學,國王所敬」的主人翁(大愛道比丘尼)嗎?

筆者以為:「近墨堂1002.hs」卷首第一位,應是「羽 619」卷末所敘述的拔陀迦毘離(賢黃)比丘尼,而非大愛道比丘尼!其理由詳述如下:

有關拔陀迦毘離(賢黃)比丘尼的本生故事,《增壹阿含》卷50〈52 大愛道般涅槃品〉有詳細記載:婆陀(賢黃)比丘尼先後曾供養七佛164,因多生累劫都發願生為女人,雖然生生世世「出家學道」,一直未得解脫,所以被稱為「學經七佛,故稱久出家」。165

《增壹阿含經》經文說大愛道比丘尼是「久出家學,國王所敬」,又說:婆陀比丘尼是「久學敬事」,這兩種說法,容易混淆。

敬事,〈梵〉 gauraveṇôpasthānasya,是gauraveṇa (I.) + upasthānasya (G.)的複合字。gaurava,根據M.Monier-Williams梵英字典:relating or belonging to a Guru or teacher;respect shown to a person(屬於或有關宗教領袖或老師;對某人表示尊敬)。而upasthānam,是coming into the presence of , going near to ( in order to worship)(靠近、親近[某人],以便禮拜、禮讚)。

「敬事」在CBETA經文中,相關用例,多與「敬事師長」有關,另外,也與佛陀、三寶有關,如:
 

《出曜經》:「佛臨欲般泥洹時,告大迦葉及阿那律:『汝等比丘當承受我教、敬事佛語…』」166

《佛說五無反復經》:「時有一梵志,從羅閱祇國來,聞舍衛國人慈孝順,奉經修道,敬事三尊,便到舍衛國。」167

《大明度經》:「佛言:『阿難!若敬我所說法,為敬事我。若自敬身,有慈孝於佛,持是奉事明度,悉為供養諸佛已。』」168
 

根據引文,出家眾(乃至在家眾)應該「敬事佛語」。「久學敬事」有「長久歸敬三寶、佛陀」的語意。到底「久學敬事」與「久出家學」二者差異何在?

大愛道比丘尼是「釋迦佛」時代,第一位出家的比丘尼,若僅以今生而論,在諸多比丘尼中,大愛道比丘尼出家最早,所以稱之為「久出家學,國王所敬」。另方面,婆陀比丘尼今生出家雖較大愛道晚,但若根據〈大愛道般涅槃品〉之敘述,把婆陀比丘尼過去生中的出家經驗也列入考量,則以婆陀比丘尼「學經七佛」年資最久,名為「久學敬事」。

「羽619」卷尾及「近墨堂1002.hs」起首所敘述的,正是「諸多過去生」以來「學經七佛」的婆陀比丘尼,而非「[今生]久出家學」的大愛道比丘尼。綜合整理如下表:

 

大愛道比丘尼

婆陀比丘尼

「久出家學,國王所敬」

「久學敬事」

釋迦佛時代,最早出家之女眾

「學經七佛」,過去生中屢次出家,雖今生出家比大愛道晚,不改其「久學」之事實。

 

(三)從幾個面向判斷綴接順序

1.從寫本淵源觀察

「近墨堂1002.hs」隨附有原始相關文件資料,說明此寫本之淵源(中譯如下):
 

「本件敦煌出土的“西晉寫經”(又稱“西涼寫經”)。本為文求堂的前宗主田中慶太郎在北京期間發現的。因為有同好者,所以就分開了2部分– –三張紙片(下稱a)和兩張紙片(下稱b), 本件為b“西涼寫經”……」169
 

此處說「“西晉寫經”(又稱“西涼寫經”)」,似不太精準。案:西晉年代為公元266~313年,而西涼為公元400~421年,170年代不同,不宜以「又稱」混同之。171

據此說明,可見日人田中慶太郎得到此寫本之後,析成二份──(a)三紙與朋友分享(流傳為後來的「羽619」);(b)二紙田中自存(即現在的「近墨堂1002.hs」)。172

此處未說明a、b的前後關係,一般常理判斷:a應在b前。

 

2.、從字體觀察173

選取此二寫本中相同字體做比較174——

近墨堂1002.hs

619


 

 

此處,羽619字體雖略顯模糊,尚能有效比對。依此二寫本其慣用筆法與字型,如「佛」字之「弗」,其第三筆特別拉長、兩筆豎畫「不出頭」的特殊寫法;「大」字第二筆末梢往上迴勾挑筆……在在可以證明:這兩號寫本應是出於同一寫手、一時之作。

 

3.、從紙張拼接觀察

兩本拼接處,紙痕宛然。可看出當年割裂寫本者(田中氏)為了不破壞寫卷上的文字,選擇在紙與紙的騎縫黏貼處,謹慎揭撕(非用刀剪裁割),分成兩半。由接縫處也可看出,最初在黏貼這二頁紙張時,羽619-3這一頁居下,「近墨堂1002.hs」這一紙在上方,二者疊覆黏合而成。所以揭撕之後,「近墨堂1002.hs」第一行字體緊靠紙張邊緣處;而羽619-3最後一行文字旁邊,紙上除了格線之外,尚有留白。

 


 

4.、從「上下文意」觀察

a. 兩本綴接處,合成「往至」一詞

「羽619-3」最末一字字,應為「往」。其「彳」偏旁,有一定的寫法,如羽619中,「行」字寫為…。175學者蔡忠霖(2002)之研究,說明了這種「因連筆而簡化筆劃」的演變過程。176

而「羽619-3」最末一字「往」與「近墨堂1002.hs」首字的「至」,綴接合成「往至」一詞。「往至」一詞在阿含經中,處處可見,如《增壹阿含經》——

卷6〈13 利養品〉:「江側婆羅門白世尊曰:『瞿曇沙門!可往至孫陀羅江側…』」177

卷14〈24高幢品〉:「汝等可往至彼受化」178

又如《長阿含•釋提桓因問經第十》:「欲來見佛:『今我當往至世尊所。』」179

在「S4010」寫本第二十五頁,也有「佛亦往至彼」一語,其「往至」二字,和「羽619」是完全相同的寫法。180

不過,上述這幾例中,「往至」似乎都是「去到某個處所」是「空間的轉換」,「羽619-3」與「近墨堂1002.hs」綴接而成的「往至迦葉」,意思是指「去到大弟子摩訶迦葉處」嗎?筆者以為,應該不是!

首先,此「迦葉」應非「大迦葉」而是指「迦葉佛」,是「過去七佛」中的「第六佛」。181

另外,「往至」一詞,古漢語學者胡敕瑞有專文探討182,胡先生認為「往至」一詞,出現於東漢以後;而「去」與「往」的異同,“去”表空間在東漢也有表時間183

所以,筆者以為:此處「往至迦葉」的「往」字應採「時間」義,指的是「時間的遷移」,意即:在時間上,從「毗婆尸佛」起,一直到「迦葉佛」為止,這一段長遠的時間。

b. 兩本在文脈上可綴接連貫

從綴接的文脈來看,羽619-2:「此比丘尼識宿命時,父母姓字、種族、朋友、知識、死此生彼,皆悉了了…坐於樹下而獨自笑。諸比丘尼問曰:「何以咲?」即曰:「自惟往(尾殘)」這可以下接「近墨堂1002.hs」文首的「至迦葉,常為比丘尼;我今出世,復為比丘尼。學經七佛,故稱久出家也」敘事文脈相連貫,這都是敘述婆阤迦毗離婆陀賢黃)比丘尼「自識宿命」、「久出家」的故事。

 

c. 小結

綜上所述,筆者以「往至」、「學經七佛證明「羽619」及「近墨堂1002.hs」兩件都是有關婆陀比丘尼的故事,其敘事有前後文脈的連貫;再加上綴接處的揭撕紙痕宛然,可判斷:在綴接上,「羽619」在前、「近墨堂1002.hs」在後(這也與「近墨堂1002.hs」原附日文資料記載的a、b次第相符順。內證、外證均支持此觀點)。

實際綴接之後,此寫本所敘述的幾位佛陀大弟子,排序如下:

 

頭難比丘;

最勝比丘尼;

婆陀迦毗離〔賢黃〕比丘尼。

(以上為「羽619」)

久學敬事最為第一〔賢黃〕;

讖〔摩〕;

優鉢華色;

機梨舍瞿曇彌。

(以上為「近墨堂1002.hs」)

 

在「羽619、近墨堂1002.hs」綴接的情況下,從前後文脈,才得知「近墨堂1002.hs」卷首名字殘缺的「久學敬事」,是指「婆陀〔賢黃〕比丘尼」。

 

 

第三章    「羽619」、、近墨堂1002.hs」在「阿含部類」的歸屬

 

由於「羽619、近墨堂1002.hs」在現行大藏經中不傳,筆者嘗試透過電子佛典CBETA,特別是與阿含經有關之經論中,找尋此寫本的可能歸屬。現行電子佛典CBETA中,有「CBETA版電子佛典集成部類目錄」,根據釋惠敏教授,這是:
 

「將《大正藏》原有編目呈現樹狀結構,便於更有系統的深入經藏;及將各類佛典內容與性質的相關性呈現關聯結構,發揮更有效率的文句檢索。」184
 

CBETA將《大正藏》原有的「阿含部」,擴充內容,改稱「阿含部類」,由CBETA目錄的「樹狀結構圖」中,可看出除了《大正藏》原有的「阿含部」(T01-02),亦納入相關的《論》(T25)、《疏》(T33),合併歸類於同一項下,名之為「阿含部類」。185此一「部類目錄」因具備「將各類佛典內容與性質的相關性呈現關聯結構」的特性,正好有助於判斷新發現經典的歸屬!

如本文前述,羽619,《杏雨書屋》的著錄記載——「題名:增壹阿含經卷第三比丘尼品第五(近似)」;「是阿含經異譯,大概是失傳經吧?」以下,筆者將透過電子佛典CBETA「阿含部類」之目錄,檢視幾種可能。

 

一、是「阿含經異譯」?

《杏雨書屋》認為「羽619」可能是「阿含經異譯」。

有關「增壹阿含經異譯」,〔唐〕釋靜泰撰《眾經目錄》有「小乘經重翻」一項,列舉《增壹阿含經》「重翻」、「同本異譯」之經,如卷2:
 

「琉璃王經一卷(六紙) 晉世竺法護別譯
鴦崛髻經一卷(一名指鬘經五紙) 晉世竺法護別譯
力士移山經一卷(一名移山經五紙) 晉世竺法護別譯
……
長者子六過出家經一卷(三紙)
右十七經,並是《增壹阿含》別品異譯。」186

 

在現行CBETA目錄「阿含部類」項下,從T0126~ T0148一共有十八經,是「增壹阿含經單本」,也是異譯本。其中,可能與本文有關者,應是〔宋〕法賢(?~1001)所譯的《佛說阿羅漢具德經》187,法賢法師於〔宋〕開寶六年(973)來華,188此《經》列舉四眾弟子證得阿羅漢果位者之人名與功德。因此經晚出,比丘尼部分只列出十四位,其對大弟子功德的敘述句與《增壹阿含經》類似―─多以八個字敘述,189而且譯名與《增壹阿含經》不易比對,較無直接關聯。
 

《佛說阿羅漢具德經》

《增壹阿含經》卷3〈5 比丘尼品〉

「少貪知足,行頭陀行鉢吒左囉[Paṭācārā] 苾芻尼是。」

◎奉持律教,無所加犯,所謂波羅遮那[Paṭācārā]比丘尼是」

行頭陀法,十一限礙,所謂機梨舍瞿曇彌Kisā Gotamī比丘尼是。」。

「而於自果能具速通,苾芻尼是。」

自識宿命無數劫事,所謂拔陀迦毘離比丘尼是。(??)

能於妙法善巧敷宣施法[Dhammadinnā]苾芻尼是。

分別義趣,廣說分部,所謂曇摩提那[Dhammadinnā]比丘尼

「智慧深廣,有大辯才,善相苾芻尼是。」

得四辯才,不懷怯弱,所謂最勝比丘尼是。(??)

如上表,《佛說阿羅漢具德經》中的「行頭陀行,鉢吒左囉」這一位在《增壹阿含經》中可以對到兩位不同的比丘尼:若以人名相比,「鉢吒左囉」等同於「波羅遮那」;但若考慮的是「行頭陀行」,則所對應的是「機梨舍瞿曇彌」。

另外,不確定「苾芻尼」、「善相苾芻尼」是否分別就等同於「拔陀迦毘離比丘尼」、「最勝比丘尼」。

最後,即便是較易辨識的「曇摩提那比丘尼」在《阿羅漢具德經》中,其人名施法苾芻尼」與功德「能於妙法善巧敷宣」,都異於《增壹阿含經》。

綜上所見,筆者認為,《阿羅漢具德經》與本研究較無直接關聯。

本研究前已論證:「羽619」的人物排序與《增壹阿含》〈比丘尼品〉不同,相似度不高,且,另一個更大的差異點是,在敘述每一位「案主」的文字內容上,《增壹阿含經》只是對每一比丘尼作三言兩語(或說,是「八個字」)的簡單介紹,如:「我聲聞中第一比丘尼,自識宿命無數劫事,所謂拔陀迦毘離比丘尼是」190以及「得四辯才,不懷怯弱,所謂最勝比丘尼是」191;反觀「羽619、近墨堂1002.hs」對婆陀丘尼及最勝比丘尼等,皆是大篇幅的描述(例如,用四百多字敘述最勝比丘尼,用八百多字介紹婆陀丘尼),介紹詞用字的懸殊,這又是「羽619」與現行《增壹阿含經》另一很大的歧異處。192因此筆者以為「羽619」與《增壹阿含經》有如此差異性,應非如杏雨書屋《敦煌秘笈》所猜測的「增壹阿含經卷第三比丘尼品第五(近似)」、「是《阿含經》異譯」。

筆者以為,「羽619、近墨堂1002.hs」應非「阿含經異譯」,在CBETA「部類目錄」中,可能較屬於「1505-08阿含經論釋T25」或「1693-94 阿含經疏T33」。

「1505-08阿含經論釋T25」其下有四部佛典:「1505四阿鋡暮抄解」、「1506三法度論」、「1507分別功德論」及「1508阿含口解十二因緣經」;在「1693-94 阿含經疏T33」中則有「1693人本欲生經註」及「1694陰持入經註」。經一一檢視其內容,「羽619、近墨堂1002.hs」記錄大弟子事蹟,可能與現存《增壹阿含經》之注釋書《分別功德論》較有關聯。

 

二、是《分別功德論》(《增壹阿含經疏》)的異譯?

〔梁〕僧祐(445~518)在其《出三藏記集》記載:
 

「《分別功德經》五卷(一名《增一阿含經疏》,迦葉、阿難造)」193
 

僧祐一方面稱之為《增一阿含經疏》,卻又名之為《分別功德》,在「論」上冠以「經」之名,令人費解。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古德對《分別功德論》的定位是《增壹阿含經》的注釋書。在《分別功德論》中,亦有夾註:
 

「…《開元錄》…有注敘云:『右此一《論》,釋《增一阿含經》義。從初〈序品〉至〈弟子品〉過半,釋王比丘即止。』」194
 

令人好奇的是,為何《分別功德論》對於《增壹阿含經》只註解到〈弟子品〉過半而中止,留有遺珠之憾?學者AntonelloPalumbo指出:《分別功德論》實際上應名之為《增一阿含經疏》,這是由第一次翻譯《增壹阿含經》的譯經團隊——達摩難提、竺佛念、道安及趙政,在《增壹阿含經》譯出之後,講經與密集討論,紀錄而成《增一阿含經疏》(即《分別功德論》),此作品成立時間約在公元385年4~6月之間,而在道安法師往生之後,鮮卑攻陷長安、譯經團隊解散,而突然中斷。195

至於為何題名為《分別功德論》?《中華佛教百科全書》解釋:「集錄許多佛弟子的逸事傳說,並稱讚他們修行的功德。書名題為『分別功德』,或有列舉佛弟子功績之意。」196「羽619、近墨堂1002.hs」同樣是記載佛弟子的「逸事傳說」,故可能與《分別功德論》有所關聯。以此線索,繼續追查。

 

1. 以「慣用句」觀察

「羽619、近墨堂1002.hs」對諸大弟子功德的敘述,如:「所以稱優鉢華色比丘尼神足第一者」、「所以稱機梨舍瞿曇彌比丘尼行十一限礙頭陀法第一者」,可見「所以稱…第一者」之共同句型。

1)「所以稱第一者

以此句型,檢索2014年新版CBETA全部佛典,發現《分別功德論》有25處有此一「所以稱…第一者」之用例,197獨占鰲頭;其他經論有此句型者,有兩處,分別是〔唐〕道世的《法苑珠林》(有11筆);《四分律名義標釋》(有1筆),也都是引用自《分別功德論》之文句。筆者認為,「所以稱…第一者」之句型,是《分別功德論》的「特殊用法」(甚至是「專屬句型」)。198

2)其他近似句型

與「所以稱…第一者」句型相似者,如羽619的「所以歎此比丘尼第一」;近墨堂1002.hs的「比丘尼智慧聰明第一者」,這應是修辭上的技巧,稍加變化,避免單調、重複。是以再放寬檢索範圍,以「所以稱…者」檢索CBETA,可看到在《分別功德論》有75筆出處,如
 

賴吒婆羅比丘所以稱『豪貴』199

迦旃延所以稱『善分別義』200

優留毘迦葉所以稱『第一』201

江迦葉所以稱『第一』202……等。
 

此一出現率,遠遠超過其他諸經論(排名第二為《法苑珠林》的18筆,也是由於引用《分別功德論》文句而有)。

從上述「羽619、近墨堂1002.hs」與《分別功德論》的「共用慣用句型」來看,可以舉證:二者具有密切關連性。但,這樣的關聯性,代表著二者是「同本異譯」嗎?抑或是其他可能?繼續討論如下。

 

2. 619等之譯名與敘述文字,與《增壹阿含經》有對應關係

1)文字的對應關係

除了句型相似之外,筆者還發現,「羽619、近墨堂1002.hs」在介紹大弟子時,其譯名與敘述文字,與現行《增壹阿含經》可說有「亦步亦趨」的對應關係,如以下字體加粗並畫線處:

 

《增壹阿含經》卷3〈5 比丘尼品〉203

「羽619、近墨堂1002.hs」

得四辯才,不懷怯弱,

所謂最勝比丘尼是

得四辨才,不懷怯弱,

所謂最勝比丘尼是……

我聲聞中第一比丘尼,

自識宿命無數劫事

所謂陀迦毘離比丘尼204

我弟子中

自識宿命無數劫事

所謂婆陀迦毗離比丘尼是……

智慧聰明

所謂讖摩比丘尼205是」

讖比丘尼

稱「智慧聰明第一……

神足第一,感致諸神,

所謂優鉢華色比丘尼是。

所以稱「優鉢華色比丘尼,神足第一……

行頭陀法十一限礙

所謂機梨舍瞿曇彌比丘尼是。

所以稱機梨舍瞿曇彌比丘尼,行十一限礙頭陀法第一……

       

「羽619、近墨堂1002.hs」介紹六位大弟子中,有五位比丘尼與現行《增壹阿含經》,二者在「弟子譯名」與「敘述功德」的文字,可說一致。206這種對應關係,在《分別功德論》對《增壹阿含經》的註解時,亦是如此,試舉幾例:

 

《增壹阿含經》卷3〈4 弟子品〉

《分別功德論》卷4

觀惡露不淨之想,善勝比丘。(CBETA, T02, no. 125, p. 557, a26)

善勝比丘者…觀惡露森然毛竪…以是因緣,善勝比丘惡露觀第一。(CBETA, T25, no. 1507, p. 41, a6-15)

 

《增壹阿含經》卷3〈4 弟子品〉

《分別功德論》卷4

善分別義,敷演道教,所謂大迦旃延比丘是。(CBETA, T02, no. 125, p. 557, b14-15)

迦旃延所以稱善分別義者…(CBETA, T25, no. 1507, p. 42, c21)

 

《增壹阿含經》卷3〈4 弟子品〉

《分別功德論》卷4

乞食耐辱,不避寒暑,所謂難提比丘是。(CBETA, T02, no. 125, p. 557, b26-27)

所以稱難提比丘乞食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4, a27-b1)

 

這就是《分別功德論》卷5夾註所記載的現象:「此中牒經、解釋文句,並同本經。似與《增壹阿含》同一人譯。」207夾註者主張:《增壹阿含經》、《分別功德論》的翻譯者是同一人。學者AntonelloPalumbo可能據此而說:《增壹阿含經》的譯經團隊——達摩難提、竺佛念、道安等人在譯出《增壹阿含經》之後,講經、討論,紀錄而成立《分別功德論》。

筆者以為,以《分別功德論》(或「羽619、近墨堂1002.hs」)所敘述的佛世大弟子的詳細事蹟,依常理而論,中土人士無法向壁虛構這些故事,這些故事肯定是西天諸師所傳誦。208不過,《分別功德論》是否真的沒有所依的梵本(或「胡本」)嗎?真的是《增壹阿含經》的譯經團隊共同講經、討論的「創作本」嗎?

 

2「羽619近墨堂1002.hs」與《分別功德論》屬同一譯本?

另外,由於「羽619、近墨堂1002.hs」)的內容、體例與《分別功德論》極為神似,既然《分別功德論》只註解到比丘眾,「羽619、近墨堂1002.hs」記載了幾位比丘尼故事,不禁讓人猜想,「羽619」等寫本會不會是《分別功德論》未完的「續稿」(賡續〈弟子品〉,延伸註解到諸比丘尼軼事)?

應該不是!因為有相同的故事出分別現於羽619及《分別功德論》中,而人名不同,如善勝比丘/頭難比丘之故事。比對如下(粗黑體為近似之處):

 

羽619

《分別功德論》卷4

…觀諸伎女,益增惡露想,還視面,亦淳昏眠,見口中流羨,鼻涕目淚,心中僫見,披脣視,見之正;億夢中,骨亦復正白,身中諸,與此何異?本謂夢虛,今乃更實,遍觀如此狀似冢閒,心中畏怖,不能自安,即自念曰:「當何求安耶?」空中有天告曰:「唯有佛世尊能安畏怖耳。」仰頭問曰:「佛為所在?」答曰:「近在竹園精舍。」即便趣戶,戶復自開。出外即有二神扶接,踰城而過。至江水邊,水深叵度,心中念佛,佛以神力,遙接使過。既度見佛,心中歡喜。佛言:「善來!覺矣,斯處無憂」佛即為說身之穢漏,卅有六,無可貪者。諦計解空,即得應真,此頭難比丘,亦能觀身……

善勝比丘者,本是貴族之子。初生之時,有自然金屣著足而生。父母珍之,為起三時殿,妓女娛樂不去左右。時,覩其白齒,身形雖妙但是耳,具觀惡露森然毛竪,顧視宮宅猶似塚墓,驚走出戶。二神迎接,問二神曰:「今者委厄,誰能為救?」二神答曰:「唯有世尊善能救厄。」曰:「今為所在?」答曰:「近在祇洹,可從啟請。」尋光至佛,頭面禮足。佛因本心為演妙法,即時心開漏盡結解。以是因緣,善勝比丘惡露觀第一

 

另外,現存《分別功德論》中也有「近墨堂1002.hs」所載之優鉢華色比丘尼的故事,不過《分別功德論》是出現在卷3說明「念法」處,非於註解大弟子之功德。209比對《分別功德論》與「近墨堂1002.hs」之文字如下表(粗黑體為近似之處):

 

近墨堂1002.hs -2

《分別功德論》卷3

時,在天上九十日,諸國王大臣及諸比丘並思慕見佛,皆欲在先,優鉢華比丘尼心念:「作何等方便,在前見佛?我女人身形,不得與眾人雜廁。念曰:「今當化作轉輪聖王,七寶導從,諸速散小王并及大臣見聖王來,便當避去,爾乃獨得先見。」即如所念,化作聖王,諸王見之,皆悉馳走。即還復本形,獨得禮懃覲。諸小王向見聖王、今為比丘尼,皆言:「道人我,獨得先見」

優鉢蓮華比丘尼,心念欲獨前見佛。時諸國王不見佛已九十日,皆有渴仰之情,並來雲集。「我為比丘尼,不宜在此眾閙之中。當作方宜令得在先。」即化作轉輪聖王,將從如聖王法。諸小國王見聖王,各自馳散。比丘尼即還復本形,見佛禮拜問訊。諸王各來見佛,不復見聖王,乃知比丘尼所化,謂比丘尼曰:「向者所見,如此耶?」」(CBETA, T25, no. 1507, p. 37, c29-p. 38, a8)

 

此外,「羽619」介紹頭難比丘的惡露不淨觀,其類似文字,也出現在《分別功德論》的「觀身不淨」文中,比對如下:

 

羽619-1

《分別功德論》卷2

……觀身,分別四大,卅六物,三百廿骨,五百筋緾,五百肉裹,五百血澆,七十萬毛孔九十萬脈,八十戶蟲。此身即是不淨之聚,有何可貪?一孔入、九孔出泄漏穢惡,豈可貪樂?已觀身如此,便不樂在家。

云閑靜身苦念者,謂觀身三十六物不淨惡露,以自覺悟,可以成道。何以明之?昔有比丘作阿練若行乞食,逢一長者女從乞食。比丘女人俱端正,女見比丘便起欲想,比丘見女亦起欲意,意動手掉,投飯於鉢錯注於地。女自怪笑。比丘見女齒白,即自覺悟曰:「女人口中鈍是骨耳。如佛語:『人身中有三百二十骨,有六百節,七十萬脈,九十萬毛孔。一孔入、九孔出泄漏不淨無一可貪。』」諦觀女身三十六物,慘然毛竪,專自惟察,即解身空,得須陀洹道。復自念曰:「我因女見法,則是我善知識。今當報恩。」即復為女說向所解觀身法。」

(CBETA, T25, no. 1507, p. 33, c16-29)

 

由以上三處引文,可見「羽619、近墨堂1002.hs」跟《分別功德論》之記載互有重疊、歧異處,「羽619、近墨堂1002.hs」及《分別功德論》二者應各有所本,顯非同一底本之「異譯」。

《分別功德論》之成立,根據學者AntonelloPalumbo之研究:日本學者望月信亨認為它出於大乘論師之手筆;森祖道則認為此《論》可能在北印度創作,有印度原本,而其中含有顯示大乘學者立場之評論,可能是中文作者的篡入,中譯者不明;水野弘元推測此《論》可能在中國直接以中文創作,應是《增壹阿含經》翻譯之後,由譯者本人或其得力助手創作而成。210

如筆者前述,這些大弟子的軼事,中土人士無法憑空創造,定要由西天諸師傳誦;而「羽619、近墨堂1002.hs」所敘述的故事有其獨特性如「[大迦葉]九年當死」,目前也找不到改寫自其他作品的例證,若「羽619、近墨堂1002.hs」證明出自另一個譯本,這又會削弱了《分別功德論》在中土「創作」的可能性。

 

三、應是《增壹阿含經》的另一注疏

因「羽619」(及「近墨堂1002.hs」)與現行《分別功德論》的主題、風格(慣用句法),明顯近似,筆者推測「羽619、近墨堂1002.hs」)與《分別功德論》一樣,都是對《增壹阿含經》的注釋。另外,根據上節所引證之經文比對,筆者認為「羽619、近墨堂1002.hs」並非《分別功德論》之「同本異譯」。

因「羽619、近墨堂1002.hs」)所述的弟子事蹟,有獨特性,於現存大正藏中不見有相關出處,因此,這有可能是「涼土異經」。

「涼土異經」一詞,典出東晉釋道安(314-385)。如《出三藏記集》卷3:
 

「新集安公失譯經錄第二
新集安公涼土異經錄第三
新集安公關中異經錄第四」211

 

日本學者上山大峻在〈敦煌佛教的盛衰〉一文中指出:
 

「西元三七四年左右,道安所編纂的佛典目錄《綜理眾經目錄》中有『涼土異經錄』一項…顯示河西的佛教界是獨立的…經常在自己的地區裡單獨翻譯經典」212
 

上山氏所舉相關例證是:建元初年(406)」題記的《十誦律比丘戒本》213很可能就是流布於敦煌河西一帶,未曾流傳到漢地之「涼土譯經」214

「羽619、近墨堂1002.hs」寫本中,某些名相與故事,在CBETA中查無其他用例,如:

◎「灼物」

此用例未見於現行《大正藏》。根據《漢語大詞典》「灼」有「照亮」之意,215此「灼物」應指「照明之物」。

◎「串恃」

「串」,應讀作ㄍㄨㄢˋ,「習慣」之意。216串恃,其義應為「慣於依恃」。217

◎「金剛齒」、「骨齒」、「鐵燋豆」

以如「金剛齒」、「骨齒」般的辯慧,力克有如「鐵燋豆」般的問難。相對於「骨齒」,此「金剛齒」不知確指何物,殊難想像;而現行《大正藏》中,也不見「鐵燋豆」之記載。

◎「箭、矛、刀」喻

分別以「箭、矛、刀」比喻拘絺羅舍利弗最勝比丘尼各具不同程度的「辯慧」──「箭射遠賊、矛禦中間、刀擬近者」。拘絺羅辯慧最遠,可「達彼心念而辯」;舍利弗辯慧居中,可「代形而辯」;最勝比丘尼則為「近」慧,「逼迫而後發遣」。經查現行《大正藏》中亦不見以「箭、矛、刀」比喻不同程度的「辯慧」。

有趣的是,這不同程度的辯慧,各有擅場,並不是說「箭、矛」就一定勝於「刀」。二位比丘雖各具過人辯才,若要處理最勝比丘尼所遭逢之危難,反而是「遠不濟急」──「箭矛所解,未至於急」,是以,此比丘尼「相對較為淺近」的「辯慧」,反而有其殊勝之處──「所以言『勝』」。

◎有關「宿命通」之敘述

此寫本另一特殊的譬喻是有關「宿命通」,以「俱共夜行」、「通有優劣」、「串恃日光」、「若盲隱灼」分別敘述。修行人欲觀察過去生,喻如「在黑暗中行走」。「有眼」的比丘雖有智慧神通,習慣依賴於「日光」,暗夜行路,有時也會遇到障礙;而賢黃比丘尼之神通特優,有如「盲者習於不依賴照明」,即使在黑暗中行走,也可暢通無礙。值得注意的是,此中流露對比丘尼(女眾)的揄揚,一方面以「若盲」承認女眾的劣勢,但在劣勢中,又自有其擅場(夜行無礙),優於「有目」而「於闇有躓礙」的諸比丘。這在早期「男尊女卑」的社會風氣中,218是一個有趣的現象。此用例也未見於現行《大正藏》。

因此,「羽619、近墨堂1002.hs」有可能是「未曾流傳到漢地」的「涼土異經」。

最後還有一個難題──「羽619、近墨堂1002.hs」中,為何頭難比丘出現於諸比丘尼之前?對此,筆者目前所能想到的是,這或許出於「黏貼紙葉的失誤」──根據榮新江(2007):
 

「一部書或佛經是一張紙一張紙順序抄寫的,等全部抄完後,再把紙張按順序黏貼起來…應當注意的是紙葉的顛倒錯亂問題…。」219
 

本文先前在「羽619-1」錄文時(注腳114)曾提及:仔細觀察此寫本第一紙對頭難比丘的敘述,行文只到第十八行截止,接著,另起一頁,介紹最勝比丘尼。「羽619」,第一紙與第二紙紙張黏貼處,明顯可見有格線之高低差;另外,同樣觀察「羽619」第二頁與第三頁,以及「近墨堂1002.hs」兩紙的黏貼處,其格線並無這種明顯的高低差,同一件寫本,紙張(格線)似有兩種不同的處理,因此,不禁讓人懷疑:「羽619」的第一頁跟第二頁,是否在黏貼經卷時,紙張「錯置」?或者,此寫本在抄寫初期就曾經割截、重新黏貼?若果如此,則這第一紙跟第二紙之間,就沒有必然的前後文脈關係。

此外,另一可能,或許此寫本是「雜鈔經文」。「羽619、近墨堂1002.hs」中,以「科分符號」區分不同人名故事,或許這代表著並非是連貫的經文,而只是雜鈔同一性質之文章。對此,筆者目前並不能確定,姑且列此可能性存參。

最後,令人備感困擾的是,作為《增壹阿含經》的註解書,「羽619」中的「頭難比丘應根據《增壹阿含經》作「善勝比丘」才對,為何寫本中的六位大弟子,有五位比丘尼的名字與功德,都與《增壹阿含經》相符順,唯獨此一比丘名字不同?筆者目前還找不到合理的解說。

 

四、「羽619、近墨堂1002.hs」寫本年代的判定

以上援引《分別功德論》之例,證明「羽619、近墨堂1002.hs」在介紹大弟子時,其譯名與敘述文字,與現行《增壹阿含經》有「亦步亦趨」的對應關係,推定:《增壹阿含經》譯本先出(385年),再根據其譯文而有「羽619、近墨堂1002.hs」之注釋(此正與《分別功德論》雷同。)

若推論屬實,則「羽619、近墨堂1002.hs」抄寫的年代,可得上限——不早於《增壹阿含經》成立之公元385年。這樣,方教授先前判斷的「近墨堂1002.hs」屬於「東晉寫本」,東晉年間是317~420年,在本研究基礎上,可再縮小其範圍為:書寫於385年之後。220


 

五、其他可能有關的寫本

在其他有關阿含經的敦煌寫本中,筆者發現另有「S4010」寫,其書法風格帶有隸意,近似於「羽619」。不過,經比對,從字型特徵觀察,二者應不是出於同一抄寫者。

S4010 長卷卷末題記「釋惠朗經供養」221,為其書寫年代,提供了線索。

S4010(部分)圖版如下:

與此相關的殘卷是S5853,圖版如下:

二圖相比對,明顯可見,S4010與S5853出於同一手筆。

考察S4010卷末題記,「沙門釋惠朗經供養」,以現有史料觀之,當時應有兩位「惠朗」可能與此有關。其一,僧旻(467~527)的學生之一,名慧朗,乃「南朝莊嚴寺僧,成實論師」,222似乎未得長壽──「年三十餘卒」。223由於《成實論》被視為小乘佛教與大乘佛教之間的綜合性學派,224在以傳鈔大乘經為主流的敦煌寫經之中,「慧朗」以其「成實師」的身份,抄寫“小乘經”──《增壹阿含經》並不意外。如果此慧朗就是S4010的供養者惠朗,估計其活動年代大約是在公元500年前後,這樣,「羽619、近墨堂1002.hs」與「S4010」,相去約有百年之時空差距。筆者以為:「S4010」的寫經供養者是「南朝莊嚴寺僧」的可能性較小。

另一位則是為《賢愚經》命名的釋慧朗。梁‧釋僧祐(445~518)的《出三藏記集》:
 

「沙門釋慧朗,河西宗匠,道業淵博總持方等,以為:此經所記源在譬喻,譬喻所明,兼載善惡,善惡相翻,則賢愚之分也。前代傳經已多譬喻,故因事改名,號曰《賢愚》焉。」225
 

有關此「河西宗匠」釋慧朗,不見載於史籍與《高僧傳》,226不過可根據《賢愚經》成書的元嘉十二年(公元435年),得知其「命名者」釋慧朗大約的活動年代相當於公元五世紀。若再加上方廣錩教授對S4010之斷代為「4~5世紀」看來,S4010(及S5853)的寫經供養者,有可能就是這位五世紀為《賢愚經》命名的「河西宗匠」!

綜合上述各項證據,「羽619、近墨堂1002.hs」與「S4010」不論是從「書法外觀」、「史料」及「專家鑑定」等等,在在告訴我們:此二寫本的抄寫年代,可說是「相去不遠」。

 

第四章    結論

本研究調查發現:

「羽619」、「近墨堂1002.hs」可以直接綴接──「羽619」在前,「近墨堂1002.hs」在後。綴接之後,解讀其文,可以看出:「近墨堂1002.hs」卷首之「久出家學」所指的是婆陀比丘尼。

綴接後,進一步探討「羽619、近墨堂1002.hs」之屬性。

首先,「羽619、近墨堂1002.hs」以較大篇幅敘述大弟子事蹟,與現行《增壹阿含經》〈比丘尼品〉簡潔的敘述方式不同,此寫本應非如《敦煌秘笈》所稱:是「阿含經異譯」。

透過「CBETA版電子佛典集成部類目錄」之樹狀結構圖,思考「羽619、近墨堂1002.hs」在全部大藏經中尋找可能的定位與歸屬,以主題、內容觀之,「羽619、近墨堂1002.hs」應與其中的「1507分別功德論」相近似。

另外,再以「慣用句型」檢索、比對,發現在全部的大藏經中,此寫本又是與「1507分別功德論」有最為相近的慣用句。可證明此二者地位相當,關係密切。

再者,很特別的發現是:「羽619、近墨堂1002.hs」介紹大弟子時,其文字與現行《增壹阿含經》具有「亦步亦趨」的對應關係。

種種跡象顯示:「羽619、近墨堂1002.hs」與《分別功德論》同一性質,應都是《增壹阿含經》的注釋書。

由此可證:「羽619、近墨堂1002.hs」成立年代上限,應不早於譯出《增壹阿含經》之公元385年。因此,方教授判斷的「近墨堂1002.hs」屬於「東晉寫本」,在本研究基礎上,應可再縮小其可能範圍:書寫於公元385年之後。

由於《分別功德論》某些記載如善勝比丘、優鉢華色比丘尼之事蹟,在「羽619、近墨堂1002.hs」亦出現,而有不同敘述,所以,「羽619、近墨堂1002.hs」應非《分別功德論》之「異譯」,二者應「各有所本」,「羽619、近墨堂1002.hs」可能有來自印度(或中亞)的原本(梵本或胡本)所譯,因此,間接推定:《分別功德論》,有可能如日本學者森祖道之主張:由成立於印度的「原本」,翻譯而成。

由於《分別功德論》只註解到比丘眾「過半而止」,而「羽619、近墨堂1002.hs」記錄五位比丘尼的事蹟,此寫本的發現,其價值是:補充、擴充了《分別功德論》「只敘述比丘功德」的不足。又,此寫本敘述二位比丘尼智慧、神通,相較於諸大比丘,可說「各具擅場」、「不遑多讓」,若考慮早期佛教重男輕女的風氣,這種對於女性出家人的揄揚,於今觀之,也是一個有趣的現象。

~ * ~

 
 

注釋

  1. 鄭阿財(2013),頁117。
  2. 岩本篤志(2014),頁2:「一種捺印」,有55件,其中捺有「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一印者,有羽601~羽775等32件。
  3. 高田時雄(2004)。
  4. 鄭阿財(2013),〈杏雨書屋《敦煌秘笈》來源、價值與研究現況〉,收錄於《敦煌研究》2013.3。
  5. 太子楊廣在仁壽四年繼位為隋煬帝,仁壽三年時尚為太子身分,此題記本身並無瑕疵。
  6. 原文為:「阿含經異譯ハ失傳經歟」。
  7. 盛世收藏。http://yz.sssc.cn/item/view/1651728 , 2014.1.17。
  8. 張廣達教授語,參考〈序〉,收錄於方廣錩編(2013),《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藏敦煌遺書》頁14。
  9. 藤枝晃著,徐慶全、李樹清譯〈敦煌寫本概述〉,《敦煌研究》,1996年第2期,頁96。
  10. 〈答豆瓣網“歸依法”兩問〉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c23f390100w4rd.html ,2014.04.05
  11. 經去函求教,方教授2014.04.12函覆、惠賜其「資料庫」中,有關《增壹阿含經》之明細資料以供研究,由衷敬致謝忱。
  12. 釋禪叡(1996),頁314-315。
  13. 《敦煌寶藏》有關斯坦因編號,迄S7599為止。
  14. 《敦煌寶藏》有關斯坦因編號,迄S7599為止。
  15. 案:# 表《敦煌寶藏》冊數;另,S=斯,如S0046=斯0046。P=伯,如P5027=伯5027。B=北,如B8434=北8434。
  16. 案:嚴格來說,B8434(諸經要集抄錄)雜鈔不同經文,應不能直接算是阿含寫本。
  17. 案:其上有「兌」字,屬「廢兌稿」。
  18. 案:P5027屬書秩殘片,亦談不上是經文寫本。
  19. 感謝汪娟教授提示。
  20. 《俄藏敦煌文獻》第八冊,頁8-9。
  21. 《俄藏敦煌文獻》第四冊,頁237。
  22. 感謝方廣錩教授提供明細、汪娟教授提供部分圖檔。
  23. 黃征、張崇依(2012)。「浙敦001:紙高 24.1,三紙總長77.8,…相關寫卷:湖北博22。北朝寫本…十八紙半,共509行,每紙28行,每行17字。」
  24. 筆者未見。
  25. 筆者未見。
  26. 根據:申國美編(2007),《中國散藏敦煌文獻分類目錄》頁1。
  27. 案:寫本上,若未書明「卷次、品名」者,筆者皆以「?」表示。因寫本之分卷可能與現行大正藏不同,筆者以為:不宜直接標以大正藏之卷次。
  28. 案:依王倚平、唐刚卯(2001)〈湖北省博物馆藏敦煌经卷概述〉一文,補此資料。因圖檔未尚未公布,根據黃征、張崇依(2012)之說明,此號與「浙敦001」、「羽759」很可能屬同一寫卷
  29. IDP網站尚無此圖檔(2015.04.03所見)。
  30. 根據《英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⑦》,條記目錄頁16:「與《大正藏》本對照,分卷不同…本文獻屬何種卷本,待考」。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容後論述。
  31.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容後論述。
  32. 案:此件應非《增壹阿含經》,容後論述。
  33. 案:此件應非《增壹阿含經》,容後論述。此件方教授編為「中散2689號/脈望館39號」。
  34.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35. 因屬「刻印本」,與本研究無直接關聯。
  36.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37.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38. 案:此卷數為編輯者所加,寫本上並無此卷次。筆者以為,因可能有不同卷數本流傳,為避免混淆,寫本若未書明卷次者,編輯者製作著錄時,似不宜直接標以現行大正藏之卷次、品次、品題。
  39.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40. 案:應為卷11。
  41. 案:諸經要集所錄,引用增一阿含之文,此與直接抄經不同。
  42. 案:不同卷本。此寫本合為一卷,《大正藏》分為二卷。
  43. 案:此號與S4010應出於同一書者手筆。
  44.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45.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46.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47.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48.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49.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50. 案:抄自《增壹阿含經》及《阿毘曇毘婆沙論》兩段文,都跟「四大河」有關。
  51.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52.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53. 目錄登錄為P4525一號;方教授之資料庫區分為九筆。
  54. 案:大正藏作「釋迦文佛」,可能是不同譯本。
  55. 目錄為一筆,方教授資料細分為兩筆。俄藏01198, 01209, 01210分為2-1與2-2不相連的兩紙,BD15660可綴接在這兩件中間,但接前不接後。中間尚缺一段文。
  56.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57. 可與俄藏01198等綴接,但二者之間,缺一段文:「覺在此遊化,然不知如來今為所在?…速辦羽寶之車,我今欲見」(CBETA, T02, no. 125, p. 724, c8-14)。
  58.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59.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60.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61. 根據《英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⑥》,條記目錄頁10,此為三十三卷本《增壹阿含經》。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62. 案:習字稿,雜寫於紙上留白處。一行文字,練習九行。
  63.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64. 案:此處筆者補上。
  65.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IDP此號作「S.9024 Recto」見:http://idp.bl.uk/database/oo_scroll_h.a4d?uid=5037784209;recnum=14539;index=1
  66.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參IDP圖檔:http://idp.bl.uk/database/oo_scroll_h.a4d?uid=50331897512;recnum=21986;index=1
  67.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68. 拖尾有題跋二條:「敦煌石室寫經,以他卷之有年代題識者,證其楮質字體,定為隋人書…歙縣許承堯記」;「…來隴六年,極宣搜羅,得若干卷,內有《灌頂經》,字體樸茂,證以有年月標題之他卷,及際唐蘭如兩公鑒證,定為隋人書。煜青出此卷相示,攜歸比對,與《灌頂》實出一手,絲黍不爽,因書此還之。庚申(1920)夏日合肥孔憲廷誌。」案:有關許承堯與敦煌遺書,參考鄭阿財(2013),頁123-124;孔憲廷與敦煌遺書,參考鄭阿財(2013),頁118。
  69.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70. 筆者對此斷代有不同看法;此件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71.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72. 案:《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39冊,條記目錄頁5:「與《大正藏》本對照,分卷不同,品次不同…根據歷代經錄,應為三十三卷本。」
  73. 案:IDP網站有BD08039、MS08039,無S08039。
  74. 案:可能與羽759為同一寫本。
  75. 由此總表也可得知,若無方教授提供資料庫明細,依筆者「純手工」之搜尋,實是「掛一漏萬」;也由此過程中,深刻體會到所謂「覓寶式」的研究,其艱辛與困窘。
  76. 有關《增壹阿含經》之譯本、卷數,歷代《經錄》上之不同說明,乃至對於譯者異說之推定,林家安(2009)有詳細討論。
  77. 相較之下,浙敦001卷首,余紹宋以「筆勢」判斷此件非「隋人書」而為「北朝書」,似略失精準。
  78. 例如「羽619」與「近墨堂1002.hs」並非《增壹阿含經》;B8434 則是引用《增壹阿含》之經文;敦研255雜鈔增壹阿含經經文,這幾號都只能稱作「與增壹阿含有關」,而非《增壹阿含經》。
  79. 唐寫本明細如下:BD07323號、BD10968號、伯2385號背5、伯4525號(3)01、伯4525號(3)02、伯4525號(3)03、伯4525號(3)04、伯4525號(3)05、伯4525號(3)06、伯4525號(3)07、伯4525號(3)08、伯4525號(3)09、伯5554號、俄藏01198號A、俄藏01198號B、俄藏03468號、俄藏03714號、俄藏05324號背、俄藏06078號、俄藏06779號、俄藏06961號、俄藏06970號、俄藏07893號、俄藏07927號、俄藏07929號、俄藏10721號、俄藏11234號、俄藏11806號、俄藏12132號、俄藏12447號A、俄藏12447號B、俄藏16956號、俄藏17078號、俄藏17406號、日散1329號、日散1330號、斯00934號、斯01478號1、斯08616號B、斯08731號、斯12007號、斯12935號、斯13618號、中散0675號F。
  80. 南北朝寫本明細如下:BD09942號、BD10171號、BD10271號、BD10776號、BD11152號、BD11235號、BD12189、BD14635號、BD15062號、BD15105號、BD15123號H、BD15123號I、BD15660號、俄藏00238號、俄藏04000號、俄藏09449號、俄藏10829號、俄藏11649號、俄藏11740號、俄藏12325號、日散1028號、日散1217號、日散1508號、日散1509號、斯00046號、斯00380號、斯00495號、斯06069號、斯07483號[東晉南北朝]、斯08039號、斯09024號、斯10404號、斯10436號、斯10509號、斯11896號、斯12533號。
  81. 東晉寫本明細:中散2689號[脈望館39號]、斯04010號、斯05853號、日散0609號D [杏雨609號ノ四]、日散0619號 [杏雨619號]。
  82. 中散1418號 [敦研255號]。
  83. 歸義軍時期明細:中散2094號、斯05081號、斯07261號。
  84. 吐蕃統治時期:中散3047號、日散0457號L背、日散0707號[杏雨707號R+Vノ一、二]。
  85. 中散0084號。
  86. 刻印本:俄Ф123號A、俄Ф204號A、日散1324號。
  87. 待確認:中散1607號[西北師大011號]。
  88. 案:若加上湖北博022,則有廿二件。
  89. 如:斯06069號、斯07483號、斯08039號、斯09024號、斯10404號、斯10436號、斯10509號、斯11896號、斯12533號、BD14635……等等。案:如前述,BD14635有許承堯題跋:「以他卷之有年代題識者,證其楮質字體,定為隋人書」即為另一佐證。
  90. 如:北京大學圖書館D083、甘肅省博物館005、P.2276、S.4570、S.1910…等等。。
  91. 〈答豆瓣網“歸依法”兩問〉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c23f390100w4rd.html ,2014.04.05。方教授認為:中國盛行大乘,當然較少使用小乘經典。筆者以為,除此之外,或許還有另一層理由:例如大乘的「十法行」講究鈔經,敦煌寫經的目的主要在祈福迴向,當然偏好抄寫強調受持讀誦生無量功德的大乘經典;而原始佛教並未強調鈔經,在敦煌寫本中,四部阿含大約是在「一切經」的概念下,被抄寫傳錄。
  92. 案:東晉亡後,北魏(後分裂為東魏和西魏)、北齊、北周先後在中國北方建立政權,稱北朝(公元439 ~ 581)。
  93. 施萍婷(2003),頁268-274。此文經日本學者勝木言一郎節譯成日文,刊載於水野敬三郎(1996),《砂漠の美術館 : 永遠なる敦煌》,頁139。案:在《砂漠の美術館 : 永遠なる敦煌》中,此件寫本標示為「敦煌研究院0480」,此本與「敦煌研究院0225」為同一寫本、不同編號。
  94.  石塚晴通著,〈敦煌寫本的問題點〉。收錄於郝春文主編(2001)《敦煌文獻論集—紀念敦煌藏經洞發現一百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遼寧人民出版社,頁45-50。
  95. 伊藤伸著,趙聲良譯〈從中國書法史看敦煌漢文文書(二)〉,收錄於《敦煌研究》1996第2期,頁137-138。
  96. 案:這只是寫本,至於古碑文上的「流」與「明」字,也可以找到類似例證,在此不贅。
  97. 進一步有關北朝書法的專文研究,參考:吳新欽(2007)。
  98. 湯君(2013),〈俄藏黑水城文獻之漢文《阿含經》考論〉。《敦煌學輯刊》80。頁121~131。
  99. 例如:[1]張鐵山,〈莫高窟北區B53窟出土回鶻文《雜阿含經》殘葉研究〉,《敦煌研究》2001年第2期;[2]張鐵山,〈回鶻文《增壹阿含經》殘卷研究〉,《民族語文》1997年第02期。[3]張鐵山〈阿含經在回鶻人中的傳譯及其社會歷史原因〉,收錄於《西域研究》2003年第四期,頁66-71。
  100. 參考蕭文真(2012),頁71。
  101. 比對「近墨堂1002.hs」之原紙高為24.5 cm。在高度上,「羽619」用紙比「近墨堂1002.hs」長0.1 cm。
  102. 另,「近墨堂1002.hs」其所用二紙長度與此不同,分別是42.5、42.6 cm。紙長的參差,若非測量上的誤差值,可能歸因於此件屬早期寫經,其用紙尚未完全規範化,有以致之。
  103. 因為紙張長度不同,行數亦有異,如前注,「近墨堂1002.hs」一紙有26行字(二紙長分別是42.5、42.6 cm);而「羽619」三頁(單張紙長是42.1cm)每頁都只有25行字。
  104. 案:此印應是「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故所缺之字應為「德化李/氏凡將」,而非如《敦煌秘笈》此處所稱之「德化堂」。根據榮新江(1999),頁110:「李盛鐸喜歡在藏卷上鈐印,主要有『敦煌石室秘籍』、『兩晉六朝隋唐五代妙墨之軒』……『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等,除前兩方為敦煌寫卷專用外,其他印文都見於北大圖書館善本部的李氏善本書上。」因此,在「羽619」此一「寫卷」背面鈐上李氏「藏書專用」的「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一印,顯與李氏用印習慣不符。不過榮新江(2010)頁319指出:李氏身後,其生前用印流落北平舊書店中,所以頗有「真印假蓋」的傳言。岩本篤志(2014)結論中亦指出:「僅憑對近代人的印記分析,不能決定古代文獻的真偽。」為何「羽619」會出現此一印記?或可進一步追索。再者,本研究證明「羽619」與「近墨堂1002.hs」二寫本可以綴合,而「近墨堂1002.hs」又曾經方廣錩教授等專家鑑定為真品,亦可間接證明「羽619」的可信度。
  105. 圖版出處:武田科學振興財團《敦煌秘笈》第九冊。
  106. 卷首即介紹「頭難比丘」。
  107. 「昬」字旁有刪除號。
  108. 昏,如S.799、S.6825V,見黃征(2005),頁169。
  109. 羨,一ㄢˊ:1.通“延”。《漢語大詞典9》頁183。案:此處「羨」通「涎」。
  110. 案:披=打開。
  111. 案:似「脈」字,應是「脣」字(部首的「挪讓」)。
  112. 諦計,參考《分別功德論》卷2:「諦計我身,四大合成」(CBETA, T25, no. 1507, p. 37, a24-25);《分別功德論》卷3:「復念:人身如白灰聚,變易不一,如幻如化,諦計非真。」(CBETA, T25, no. 1507, p. 39, b29-c1)
  113. 案:第一紙書寫至此。若一紙有25行,則卷首首殘處應有7行文字佚失。
  114. 科分符號。以下內容介紹「最勝比丘尼」。案:由紙張黏貼處格線之高低差可見,此行是第二紙開端。由二紙格線之高低差,亦可判斷:這可能是先個別寫好單張經文,再黏貼經紙。
  115. 辨=辯,見黃征(2005),頁24。
  116. 四辯才:「義辯、法辯、辭辯、應辯」,見《增壹阿含經》卷21〈29 苦樂品•第五經〉(CBETA, T02, no. 125, p. 656, c26-p. 657, a17)。
  117. 案:查無此比最勝丘尼之梵文或巴利文之原名。
  118. 《增壹阿含經》卷3〈4 弟子品〉:「得四辯才,觸難答對,所謂摩訶拘絺羅比丘是。」(CBETA, T02, no. 125, p. 557, b24-25) ;《增壹阿含經》卷21〈29 苦樂品〉:「[佛說]我今當教勅汝,當如摩訶拘絺羅。所以然者,拘絺羅有此四辯,能與四部之眾廣分別說。如我今日觀諸眾中,得四辯才,無有出拘絺羅。」(CBETA, T02, no. 125, p. 657, a11-15)
  119. 有「倒乙」,「比尼丘」改為「比丘尼」。
  120. 《增壹阿含經》卷18〈26 四意斷品〉:「尊者舍利弗告諸比丘:『我初受戒時,以經半月,得四辯才而作證,義理具足…』」(CBETA, T02, no. 125, p. 639, a24-26)
  121. [1]《一切經音義》卷51:「矛矟…酋也,戈類也。…《古今正字》:也,亦名拘孑戟…《經》從木,作,非也。)」(CBETA, T54, no. 2128, p. 646, c2-3)                                                     [2] 槊 (形声。从木,朔声。本义:古代兵器,即长杆矛) 同“矟”。长杆矛。見《高级汉语大词典》。
  122. 「合」字旁有刪除號。應為「答」。
  123. 以上為「最勝比丘尼」。
  124. 科分符號。
  125. 案:檢索CBETA,漢譯經、律中,有「晉言」一詞者,其標題、譯者多與「魏晉南北朝」及「西域」有關:《寂志果經》,東晉西域沙門竺曇無蘭譯(CBETA, T01, no. 22);《中阿含經》,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CBETA, T01, no. 26);《增壹阿含經》,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CBETA, T02, no. 125);《生經》,西晉三藏竺法護譯(CBETA, T03, no. 154);《佛說十二遊經》,東晉西域沙門迦留陀伽譯(CBETA, T04, no. 195);《中本起經》,後漢西域沙門曇果共康孟詳譯(CBETA, T04, no. 196);《賢愚經》,元魏涼州沙門慧覺等在高昌郡譯(CBETA, T04, no. 202);《放光般若經》,西晉于闐國三藏無羅叉奉詔譯(CBETA, T08, no. 221);《漸備一切智德經》西晉月支三藏竺法護譯(CBETA, T10, no. 285) ;《大寶積經》西晉三藏竺法護譯(CBETA, T11, no. 310);《佛說普門品經》西晉月氏國三藏竺法護譯(CBETA, T11, no. 315a);《十誦律》東晉罽賓三藏卑摩羅叉續譯(CBETA, T23, no. 1435, p. 453, b15-17);《阿毘曇八犍度論》符秦罽賓三藏僧伽提婆共竺佛念譯(CBETA, T26, no. 1543)。不過,釋果樸(1998)頁221指出:「很難從經文的『漢言』推證經本就是『漢譯』」;類似看法另見釋章慧(2006)頁128。似乎並不支持「晉言」與「晉譯」的關聯性。然而梁麗玲(2002)頁30:「所謂『晉言』、『秦言』實非當代人自稱的用語,而是後一代的稱法」。另,在本研究中,若把方教授對此寫本(紙質、書法風格)年代的鑑定加入考量,則「羽619」中的「晉言」所代表的,可能是(西晉之後的)東晉。
  126. 《佛光阿含藏‧增一阿含經(一)》,p.91,n.11:拔陀迦毗離(Bhaddā Kapilānī)(巴),又作跋陀羅迦卑梨耶、婆陀,譯為妙賢。原與大迦葉為梵行夫妻,後俱出家。其自憶宿命無數世事。參閱《增一阿含.大愛道般涅槃品》第467經;另,在《根本說一切有部苾芻尼毘奈耶》(CBETA, T23, no. 1443, p. 910, a11),譯作「妙賢」。
  127. 「字」旁有刪除號。
  128. 參考S4010,《敦煌寶藏》第33冊,頁160;S0797《英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十四冊》頁2。
  129. 案:第二紙到此行為止,共26行字。留意此前後紙格線,高度一致。
  130. 檢CBETA,無此「[大迦葉]九年當死」之說法。
  131. 行間校加「共」字。
  132. 《一切經音義》卷16:「相棠…謂相觸也)。」(CBETA, T54, no. 2128, p. 407, a7)
  133. 摻ㄕㄢˇ:1.執,操。《漢語大詞典6》頁847。
  134. 行間校加「所」字。
  135. 相關故事,參考《根本說一切有部苾芻尼毘奈耶》卷1 (CBETA, T23, no. 1443, p. 910, b9-28)。
  136. 案:第三紙到此行為止,共25行。也可看出,此經紙是格線先畫好之後再黏貼拼接成卷子,所以雖然揭撕卷子,尚可看到此紙原有的格線。
  137. 有關「近墨堂1002.hs」之編號原則,根據林霄先生2015.03.04來函說明:「近墨堂的編號,1代表的是唐五代及以前時期,hs代表的是手卷。002是序號。」
  138. 參考http://pmgs.kongfz.cn/detail/2_200470/根據其詳細描述:「此件無首尾,僅存二紙。此件為1954年3月15日東京古書會館售出之文求堂田中先生遺藏品,原件定為“[西]涼寫經(晉朝),黃麻紙,三紙一卷,金六萬円”」。
  139. http://blog.sina.com.cn/s/blog_aff35b1b01019i0k.html (發布日期2013.07.19) 標題:〈方廣錩先生香港訪敦煌遺書記,其二〉。
  140. 林霄先生根據此寫卷隨附之日文說明,只知道有被割截的另外半本,他曾託人到日本尋訪未果。(林先生2014年1月14日來函)。
  141. 案:保留「著錄」原有格式(標點及頓號)。
  142. 林霄先生告知:近墨堂書法研究基金會將此件寫本正式定名為:「近墨堂1002.hs」。
  143. 香港近墨堂書法研究基金會提供,特此鳴謝。
  144. 以上介紹「賢黃比丘尼」;自此以下是「讖比丘尼」。
  145. 科分符號。
  146. 《佛光阿含藏‧增一阿含經(一)》,p.90,n.1:讖摩(Khemā)(巴),雜阿含卷11第275經(大正,卷11,276經)作「差摩」。巴利本(A. vol. 1, p. 25)作mahāpaññānaṃ(大慧中之〔第一〕)。「讖」,麗本作「識」,今依據宋、元、明三本與聖本改作「讖」。
  147. 二指智:參考《雜阿含•1199經》:「魔波旬即說偈言:『仙人所住處,是處甚難得,非彼二指智,能得到彼處。』」 (CBETA, T02, no. 99, p. 326, a29-b2);《菩薩善戒經》卷3〈8 菩提品〉:「女人之身,貪欲多故、二指智故,如是惡智,不能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CBETA, T30, no. 1582, p. 976, b28-c1);鄧殿臣(1999)頁303:「偈陀60 …女流「二指智」,絕然不可攀」;頁304:「二指智,是對女性的貶稱。印度古時女人的職責便是給男人做飯,為察看米飯是否已熟,他們往往從鍋中取出幾粒米,用兩指撚壓。因此人們認為,女人之智能,唯此而已。」
  148. 案:倒乙符號?
  149. 以上為「讖比丘尼」,以下介紹「優鉢華色比丘尼」。
  150. 科分符號。
  151. 《佛光阿含藏‧增一阿含經(一)》,p.90,n.2:優鉢華色(Uppalavaṇṇā)(巴),譯為蓮花色、蓮華鮮。《佛說阿羅漢具德經》(大正02,833c):「能行善行,威德無過,蓮花色苾芻尼是。」
  152. 類似說法,參考《增壹阿含經》卷36〈42 八難品〉:「童子白佛言:『此石何時當來閻浮利[里]地上。』世尊告曰:『我今當引譬喻,智者以譬喻自解。設復有人往梵天上,取此石投閻浮地者,十二年乃到…』」(CBETA, T02, no. 125, p. 749, b8-12)
  153. 刪「導」,行間校加「不」字。
  154. 案:第一紙到此行為止,第一紙共26行字。第一、二紙拚接處,格線高度一致。
  155. 「我」字旁有刪除號。
  156. 行間校加「人」字。
  157. 「懃」字旁有刪除號。
  158. 科分符號。
  159. 《佛光阿含藏‧增一阿含經(一)》,p.91,n.4:機梨舍瞿曇彌(Kisāgotamī)(巴),又作訖哩舍。《佛說阿羅漢具德經》(大正02,833c):「善能持律,軌範無虧,訖哩舍苾芻尼是。」巴利本作lūkhacīvaradharānaṃ(持粗衣〔弟子中第一比丘尼〕)。
  160. 案:第二紙到此行為止,共26行字。
  161. 「頭難比丘」之譯詞,檢索CBETA,未見有此用例。觀察此「頭難比丘」的入道因緣,恰恰是耶舍比丘的事蹟,不但故事相同,連所敘述的文字都頗為相似,如: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15:「…復有長者子,名曰耶舍…彼長者子五欲自娛已,便得暫眠,一切伎直悉皆眠臥。長者子須臾便覺,視己屋舍猶若丘塚,觀諸伎直皆如木人,更相荷枕,鼻涕目淚,口中流涎;琴瑟箏笛,樂器縱橫,甚大驚怖,生厭離心。」(CBETA, T22, no. 1421, p. 105, a24-c8);
    ◎《四分律》卷32:「時波羅㮈國有族姓子,名耶輸伽,父母只有此一子,愍念瞻視不去目前。時父母與設三時殿,春夏冬使其子常遊戲其中五欲娛樂。時童子於五欲中極自娛樂已,疲極眠睡。眠睡覺已,即觀第一殿。又見諸妓人所執樂器縱橫狼藉,更相荷枕頭髮蓬亂,却臥鼾睡齘齒寱語。見已恐怖身毛為竪,即生厭離意不欲與會,『此為苦哉!有何可貪?』…」(CBETA, T22, no. 1428, p. 789, b5-13)。
    ◎又如《中本起經》卷1〈2 現變品〉:「…長者名阿具利,有一子,字曰虵虵(晉言寶稱),時年二十四。生奇妙,有琉璃屐,著足而生。父母貴異,字曰寶稱。別作屋宇,寒暑易處,妓女娛樂,不捨晝夜。寶稱中夜欻覺,見諸妓女,皆如死狀,膿血流溢,肢節斷壞,屋室眾具,皆似塚墓,驚走趣戶,戶輒自開,天地大冥,唯覩小光,趣東城門,門復自開,明照鹿園,尋光詣佛,瞻覩相好,巍巍煌煌,怖止迷解…佛言:『童子,善來!覺矣,斯處無憂,眾行畢竟。』前禮佛足,却住一面。佛為說法,逮無垢法眼,退席白佛:『願為弟子。』佛言:『善來!比丘。』便成沙門。…」(CBETA, T04, no. 196, p. 149, a13-b10)。
    ◎而在《增壹阿含經》中,是卷3〈4 弟子品〉:「恒觀惡露不淨之想,善勝比丘是。」(CBETA, T02, no. 125, p. 557, a26-27);對此,《分別功德論》之注釋:「善勝比丘者,本是貴族之子。初生之時,有自然金屣著足而生,父母珍之,為起三時殿,妓女娛樂不去左右。時婦睡眠,覩其白齒,身形雖妙但是骨耳,具觀惡露森然毛竪,顧視宮宅猶似塚墓,驚走出戶,二神迎接,問二神曰:今者委厄誰能為救。二神答曰:唯有世尊善能救厄。曰:今為所在。答曰:近在祇洹,可從啟請。尋光至佛頭面禮足,佛因本心為演妙法,即時心開漏盡結解,以是因緣,善勝比丘惡露觀第一。」 (CBETA, T25, no. 1507, p. 41, a6-15)
    案:同一位大弟子,在《五分律》譯為「耶舍」;《四分律》為:「耶輸伽」;《增壹阿含經》作「善勝比丘」;在《中本起經》則為「虵虵(晉言寶稱)」。另,耶舍比丘之故事,在經、律、論中常見,如:《過去現在因果經》(CBETA, T03, no. 189, p. 645, a21-b3);《眾許摩訶帝經》(CBETA, T03, no. 191, p. 954, c7-p. 955, a4);《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CBETA, T24, no. 1450, p. 128, c13 -b13);《大智度論》(CBETA, T25, no. 1509, p. 411, b19-22) …。此中,皆作「耶舍」。
    綜上可見,此位大弟子的譯名在漢譯三藏中,殊多歧異,不過,以「耶舍」較為常見。
    另,《佛光阿含藏‧增一阿含經(一)》,p.71,n.5在註解「善勝比丘」時:「善勝:即颰提、跋提梨迦(Bhaddiya)(巴),佛陀成道後,最初化度的五比丘之一。」或恐有誤,因為《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6:「耶舍猶著俗時種種珍寶莊嚴之具,得阿羅漢果……於是時中,世間有七阿羅漢,佛為第一。」(CBETA, T24, no. 1450, p. 129, b8-13),筆者以為,耶舍尊者是世間第七位阿羅漢,不應又是「五比丘」之一。
  162. 《增壹阿含》〈比丘尼品〉前二經:「〔1〕我聲聞中第一比丘尼,久出家學,國王所敬,所謂大愛道瞿曇彌比丘尼是。〔2〕智慧聰明,所謂摩比丘尼是。〔3〕神足第一,感致諸神,所謂優鉢華色比丘尼是。〔4〕行頭陀法,十一限礙,所謂機梨舍瞿曇彌比丘尼是。〔5〕天眼第一,所照無礙,所謂奢拘梨比丘尼是……〔9〕得信解脫,不復退還,所謂迦旃延比丘尼是。〔10〕得四辯才,不懷怯弱,所謂最勝比丘尼是。〔11〕我聲聞中第一比丘尼,自識宿命無數劫事,所謂拔陀迦毘離比丘尼是。…」(CBETA, T02, no. 125, p. 558, c21-p. 559, a11) 案:此〔〕及序號,筆者所加。
  163. 案:「羽 619」一開始即以(至少)18行的文字,洋洋灑灑敘述頭難比丘之出家過程。
  164. 七佛:從「毗婆尸佛」起,一直到「迦葉佛」乃至「釋迦佛」。
  165. 《增壹阿含》卷50〈52 大愛道般涅槃品〉:「〔婆陀比丘尼〕自憶昔日所經歷女人之身,是以今故自笑耳。我以無智自蔽,供養六如來,求作女人身,以此因緣,故笑昔日所經歷。」(CBETA, T02, no. 125, p. 825, b2-7)。相關故事,另參考《佛本行集經》卷47〈48 跋陀羅夫婦因緣品〉(CBETA, T03, no. 190, p. 870, b26-p. 873, c2)。
  166. 《出曜經》卷1〈1 無常品〉(CBETA, T04, no. 212, p. 610, c9-10)。
  167. 《佛說五無反復經》卷1 (CBETA, T17, no. 751a, p. 573, a7-8)。
  168. 《大明度經》卷6〈30 囑累阿難品〉(CBETA, T08, no. 225, p. 508, a3-6)。
  169. 林霄先生2014.1.15來函,日文原稿見http://blog.sina.com.cn/s/blog_aff35b1b01015ra2.html。根據此一說明,有可能是「1954年3月15日東京古書會館售出」之後,新的持有人所添加。
  170. 根據:時間規範檢索Buddhist Studies Time Authority Databases,http://authority.ddbc.edu.tw/time/
  171. 案:這有可能是標示者對其年代的判斷,較為審慎保守,不敢遽下斷言;也可能是刻意將寫卷年代往上推進,以增珍稀之感。
  172. 案:這種割裂寫本的作法,並非孤例,見:岩本篤志(2014),頁15:「清野謙次與當時的一部分書法愛好者一樣,把蒐集品的一部分切斷,用作“古經切”。」這割截古寫本,在當時顯然還是一種流行。不過,這也不是日本人的專利,1923年,王樹枏(1851-1936)在「羽609」之題記上也曾喟嘆:「余初至新疆…土人持大卷求售…(其後)…多將全卷割裂,零星分售,遂少全經,可惜亦可惡也。」
  173. 感謝張涌泉教授提示筆者作此比對。
  174. 案:因有林霄先生提供第一手之寫本掃描檔,近墨堂1002.hs之字體較為清晰;而翻攝自印刷本圖版之羽619,字跡較為模糊。
  175. 其他例證,如:津藝22、甘博004-5、甘博0090、敦研051等寫本中之「往」字--參考:黃征(2002),頁419。
  176. 「敦煌漢文寫卷各期俗字中,從『彳』旁者,有寫成『氵』者,又進而連筆成兩劃,見:蔡忠霖(2002),頁67及276-277。此寫法可上溯到木簡之書法,參考:佐野光一(1985),《木簡字典》,頁292。
  177. (CBETA, T02, no. 125, p. 574, c9-10)
  178. (CBETA, T02, no. 125, p. 616, c7)
  179. (CBETA, T01, no. 1, p. 62, c2-3) ;其他如《別譯雜阿含經》卷1:「佛告比丘:『汝可喚彼長老比丘。』時,一比丘往至其所,語長老言:『世尊喚汝。』」(CBETA, T02, no. 100, p. 376, b8-9);《中阿含經》卷2〈1 七法品〉:「比丘行如是,往至何所?」(CBETA, T01, no. 26, p. 427, a21);《長阿含經》卷2:「爾時,五百隷車往至菴婆婆梨園,欲到佛所」(CBETA, T01, no. 1, p. 14, a6-7)……。
  180. 《敦煌寶藏》第33冊,頁165上欄第13行。
  181. 如《增壹阿含經》卷45,過去七佛分別是:「毘婆尸如來式詰如來毘舍羅婆如來拘屢孫如來拘那含牟尼如來迦葉釋迦文如來。」(CBETA, T02, no. 125, p. 790, a27-b7)。相關記載,另見《增壹阿含》卷1〈1 序品〉、卷22〈30 須陀品〉、卷28〈36 聽法品〉、卷31〈38 力品〉、卷45〈48 十不善品〉、卷48〈50 禮三寶品〉、卷50〈52 大愛道般涅槃品〉。
  182. 胡敕瑞(2006)〈“去”之“往/至”义的产生过程〉,《中国语文》2006年第6期,頁521-576。
  183. 同前注,頁526-527。
  184. 釋惠敏(2002)頁19。
  185. 釋惠敏(2002)頁21。
  186. 《眾經目錄》(CBETA, T55, no. 2148, p. 194, c18-p. 195, a11)。
  187. 《佛說阿羅漢具德經》(CBETA, T02, no. 126, p. 831, a7-p. 834, b22)。
  188. 慈怡,(1989)頁3422。
  189. 《佛說阿羅漢具德經》卷1:「而於自果能具速通,苾芻尼是」(CBETA, T02, no. 126, p. 833, c23);「能行善行威德無過,蓮花色苾芻尼是」(CBETA, T02, no. 126, p. 833, c13-14)。
  190. 《增壹阿含經》卷3〈5 比丘尼品〉(CBETA, T02, no. 125, p. 559, a10-11)。
  191. 《增壹阿含經》卷3〈5 比丘尼品〉(CBETA, T02, no. 125, p. 559, a6-7)。
  192. 其實不只「比丘尼」如此,對「比丘」之敘述亦如此:卷3〈4 弟子品〉:「居樂天上,不處人中,所謂牛跡比丘是。恒觀惡露不淨之想,善勝比丘是。……」(CBETA, T02, no. 125, p. 557, a25-27);而敘述在家眾時,更為精簡,多為四個字的描述,如〈6 清信士品〉:「我弟子中第一優婆塞,好喜惠施,所謂毘沙王是。所施狹少,光明王是。建立善本,王波斯匿是……」(CBETA, T02, no. 125, p. 560, a5-8);又如〈7 清信女品〉:「我弟子中第一優婆斯,供養如來,所謂摩利夫人是。承事正法,所謂須賴婆夫人是。供養聖眾,捨彌夫人是……」(CBETA, T02, no. 125, p. 560, b11-13)。在在皆是「惜墨如金」。
  193. 《出三藏記集》卷4 (CBETA, T55, no. 2145, p. 21, c13)。
  194. (CBETA, T25, no. 1507, p. 52, c15-19)。另見《開元釋教錄》卷13 (CBETA, T55, no. 2154, p. 621, b20-24)。
  195. Palumbo (2013) p.268。
  196. 《中華佛教百科全書3》頁1209。
  197. 優留毘迦葉所以稱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1, a16)、「江迦葉所以稱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1, a21)、「身子所以稱智慧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1, b11)、「二十億耳比丘所以稱苦行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1, b26)、「阿那律所以稱天眼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1, c21)、「離越比丘坐禪入定所以稱第一者」(CBETA, T25, no. 1507, p. 42, a15)……。
  198. 另外,以「故稱第一」一詞檢索CBETA,《分別功德論》以十五筆出處居冠(其次,還是《法苑珠林》引用的《分別功德論》,有六處)。所以,「故稱第一」亦可說是《分別功德論》的特殊句型。
  199. (CBETA, T25, no. 1507, p. 42, b17)。
  200. (CBETA, T25, no. 1507, p. 42, c21)。
  201. (CBETA, T25, no. 1507, p. 41, a16)。
  202. (CBETA, T25, no. 1507, p. 41, a21)。
  203. 為方便比對,此處引文不贅附出處。
  204. 人名小異——「陀迦毗離」、「陀迦毘離」,用字雖異而讀音近似。
  205. 人名小異——《增壹阿含經》作「讖摩比丘尼」;「近墨堂1002.hs」則是「比丘尼」,但,《增壹阿含》亦有此「比丘尼」之譯,如卷43〈47 善惡品〉:「比丘尼得阿羅漢道。」(CBETA, T02, no. 125, p. 782, c24-25)。
  206. 案:除了「羽619」第一位「頭難比丘」之譯名與《增壹阿含經》之「善勝比丘」差距頗大。
  207. 《分別功德論》卷5 (CBETA, T25, no. 1507, p. 52, c19-21)。
  208. 在印度本土有類似紀錄大弟子佚事之案例,如《長老偈》、《長老尼偈》及其注釋。見:李玉珍(2004)頁9:西元第五世紀中期,南印度法護Dhammapāla作《真諦燈》(Paramatthadipanī)註解《長老偈》與《長老尼偈》時,確立了「以偈頌為主,附以散文小傳及註解」的形式。
  209. 《分別功德論》卷3 (CBETA, T25, no. 1507, p. 37, c27-p. 38, a8)。
  210.  Palumbo (2013) pp.174-175。「Mori notes that some glosses in the text, like the one mentioned above on the śalāka (conting rod), and including comments that betray a Mahāyānist stance, seem to reflect a Chinese writer’s perspective; he regards such notes as later interpolations…」;另參考森祖道教授原文Mori (1970) pp.37-38:「一法 is 空法 (śūnyatā-dharma). It has no form (形) and no appearance (像) and cannot be grasped.This is clearly of the same sort as what is called the Mahāyānistic thoughts or expressions which are found here and these[there] in the text, and with which it is regarded to be Mahāyānistic to a certain degree.This fact arouses in our minds a question that at least a few of such Mahāyānistic thoughts or expressions might be added later in China, too.」
  211. 《出三藏記集》卷3 (CBETA, T55, no. 2145, p. 15, b7-9)。
  212. 藍吉富(1985),頁154。
  213. 如S797寫本。
  214. 《不退轉法輪經》卷1:「僧祐錄云:安公涼土異經在北涼錄第二譯」(CBETA, T09, no. 267, p. 226, a25-28);並見:藍吉富(1985),頁153。
  215. 《漢語大詞典7》頁29。
  216. 《漢語大詞典1》頁623:〔清〕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南史》:“《宗愨傳》:‘宗軍人串噉麤食。’此串字最古。串,即毌之隸變……古‘串、貫、摜’通用。”
  217. 《分別功德論》亦有此「串」之用法,見卷5:「佛言:『羅漢無復瞋恚,直以口[6]故耳。此比丘曾為婆羅門,婆羅門法喜罵詈,曰胎中奴,不必瞋罵,直自口耳。…』」(CBETA, T25, no. 1507, p. 49, b8-11) [6]串=慣【宋】【元】【明】【宮】。
  218. 例如,翻譯於姚秦弘始四年(402)夏的《大智度論》卷2〈1 序品〉:「問曰:女人,佛亦化令得道,何以獨言『丈夫』?答曰:男尊女卑故;女從男故;男為事業主故。」(CBETA, T25, no. 1509, p. 72, b25-27)
  219. 榮新江(2007),頁303~304。
  220. 經林霄先生2015/06/01來函指出,方教授判斷「近墨堂1002.hs」屬東晉年代,應是概略估計,若無直接證據,似不宜直接以東晉末年的420年作其「下限」;較為合理的說法是「以公元五世紀為下限」。此說頗為客觀,筆者完全同意。
  221. 林聰明(2001),頁 115:「斯四О一О號《增一阿含經三供養品第廿一》末題:沙門釋惠寫經供養」。筆者案:此「寫」,應為「朗」字。
  222. 《續高僧傳》卷5:「…有慧朗慧略法生慧武等,皆從僧旻受學。雖復廣綜諸部,並以《成實》擅名。」(CBETA, T50, no. 2060, p. 465, b15-17)
  223. 《新修科分六學僧傳》卷21:「梁慧澄…同學有慧朗慧略法生慧武等,並業成實,貧而好學,博達變通,巧於傳述…雖皆久當師匠,奈何未廣流通,俱年三十餘卒。」(CBETA, X77, no. 1522, p. 259, a11-23)
  224. 呂澂(1996),第5冊,頁2628:「小乘一般都講法有,此[《成實》]論卻講法空,所以在小乘中是很特殊的…一般判別大小乘往往用法空來做標準。《成實》既講法空,後來的佛學研究者也就常用它作為通達般若的津梁。」
  225. 《出三藏記集》卷9 (CBETA, T55, no. 2145, p. 67, c18-22)。
  226. 梁麗玲(2002)頁14。